定下婚期,司露微也不见得有多忙碌。
婚礼的事务,沈砚山手下的人,事无巨细各有安排。
只有试穿婚纱的时候,司露微亲自去了一趟。
她是细长身量、高个子,哪怕不穿高跟鞋,也能把一袭洋婚纱穿起来。
那天,不仅仅榴生去看,司大庄一家人也去了。
司大庄看着小鹿,突然意识到,他妹妹是真的挺漂亮,身段、脸庞,无一不精致。她穿白纱婚纱,带着一点纱质的衣裳,让她看上去略微丰腴,没那么瘦,瞧着更好看了。
他再也不嫌弃小鹿了。
榴生则道:“阿妈,你穿这个衣裳最好看了,你以后天天穿,行吗?”
“这个不行。”司露微道。
“为什么不行?”榴生不解,“我爸爸是大官,谁说不行就揍谁。”
司露微:“……”
晁溪和司大庄在旁边大笑。
榴生被笑得莫名其妙。
司露微仔细解释给儿子听:“只有大喜的特殊日子,才可以穿这个,平常四季是不能的。”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这一天很重要,比任何的日子都重要。”司露微说。
榴生这回懂了。
最重要的日子,穿最漂亮的衣裳,就好像每年过除夕,舅妈都要给他换上最好看的衣裳,去看他爸爸。
除夕每一年都可以过,但是阿妈和爸爸结婚,却是一生只能办一次。
“阿妈,等我长大了娶媳妇,你也穿这个。我和我媳妇可以不穿。”榴生说。
众人再次笑倒。
司露微也被他逗得笑个不停。
沈砚山在隔壁试穿礼服,听到对面的笑声,很想过来瞧一眼,却又担心婚礼之前见到新娘子不吉利,有点心痒难耐。
他也听到了司露微的笑声。
司露微的笑是不常见的,笑出声更是难得。
和他相比,他儿子更加会哄人。
沈砚山唇角微翘,也有个愉悦的弧度。
司露微一共有四套衣裳,除了白色婚纱,还有一套礼服和两套旗袍。
榴生对他阿妈赞不绝口。
小孩子嘴巴很甜,赞美又是真心的,非常好玩。
回去的时候,换好了自己的家常衣裳,司露微等人在裁缝铺子门口,遇到了等候多时的沈砚山。
彼此上车,玉儿非要缠着哥哥,榴生就上舅舅那辆车了。
玉儿过完年就断奶了。
她能吃能喝的,却仍是瘦了点,司大庄心疼得不行,百般娇惯女儿。玉儿最近也爱撒娇了,甚至爱粘着哥哥。
司露微和沈砚山的汽车,跟在司大庄的后面。
“衣裳会不会太少了点?”沈砚山问她,“要再多做几套吗?”
“五哥知道我的,我不讲究这些,但是我很怕麻烦。”司露微道,“礼服很漂亮,而且不繁琐,很适合我。”
沈砚山笑了下。
他又问司露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那样开心?”
司露微把榴生的话,学给了他听。
沈砚山摇头:“他怎么油嘴滑舌的?”
说罢,他自己先笑了,“还是像我。我小时候也特别讨人喜欢,会说很多好听的话。”
孩子像另一个自己,沈砚山仿佛又把儿时的路重新走了一遍,感觉有趣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