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我的
刚说出黎默安的名字,初□□应过来,后面几个字妃戛然而止。
他垂下头:“是小人僭越了。”初三从没有过这么繁杂的心情,明明陪在阿泠身边他就满足了,可为什么,却不由自主要求更多,初三觉得他有些膨胀了。
不可以不可以。
阿泠怔了片刻,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生活,没想好怎么措辞,又听见初三后面那句失落难过的逾越了,阿泠心忽然像被轻轻抽打了一下。
这感觉来的太猝不及防,也消失的太快。
阿泠侧眸看着他,初三低垂着头,望着那橘红的火焰,整个人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可阿泠发现了他全身的低落消沉。
阿泠顿时就有些想说了:“黎默安是兜铃的哥哥。”
初三知道黎默安和兜铃,但不知道兜铃竟然是黎默安的阿妹。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阿泠回忆有些久远的记忆,在月光和火光里轻轻说道,“也很努力刻苦,我救过他,他待我也忠诚,只是,我们有些想法不同,后来他去从军,便没什么联系了。”阿泠几句道完她和黎默安的全部。
“就这样?”初三不禁问道。
“不然还能怎么样?”阿泠茫然地问。
其实也有点不一样,阿泠很少对一个人产生过期待,期待他能长成什么什么样子,她曾经对黎默安产生过这种期待,只是后来他有自己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方向的权利,这方向也无论对错,只是和阿泠期待的背道相驰。
所以阿泠对他谈不上恨,谈不上无奈,最多只是一点感慨。
若是她是覃阳城中的阿泠,或许会愿意和他保持不错的关系,可她既然要走出覃阳,她便最好不要和他有任何关系了。
初三低下头,不自觉弯了弯唇角:“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阿泠觉得有些奇怪,可具体是哪儿奇怪她说不出来,不过有点她说的出来就是初三的心情俨然好了不少,阿泠放心了,她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让初三别难么低落,这个目的达到,那些不清楚的东西又不是药理知识,倒不必定求甚解。很多事本来就是没有原因没有答案。
“天色晚了,你上车去睡吧。”初三加了些柴,对阿泠道,“明日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林血关外商旅颇多,翌日赶路途中,初三和阿泠就遇到了一队去往巴郡的商旅,阿泠和初三商量下,觉得两人单独出发目标太大不安全,和商队商量稳妥后,便跟着商队一起西进。而恰好,这车队贩卖的恰好是药材,从西南诸路低价收购的药材在覃阳卖出,再从覃阳沿路低价收购药材,回西南卖出,赚取中间差价。
知道他们是干这个生意以后,第二日黄昏,车队驻扎下来后,阿泠和初三就找到了车队的带头人
范大勇,范大勇身为商人,走南闯北,性格热情,所以没有拒绝阿泠初三同路的要求,如今见阿泠和初三过来了,笑呵呵道:“赵公子,赵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阿泠和初三一男一女,为了安全,两人同住一屋,关系紧密,不好说主仆兄妹,所对外便以夫妻自称。阿泠到不觉得有什么,权宜之计罢了,可初三每次听见这个称呼,耳后不由一热,他拱了拱手道:“听闻范兄是做药材生意的,不知可有三日春这味草药?”
“三日春?”范大勇摇摇头,“我没听过这味药材?”
阿泠示意初三将画着三日春的布帛给他看看。这就是阿泠当初为何画了布帛介绍了习性后让初三自己去寻的原因,一是为了支开初三,二就是很多人不认为它是草药,只当是山上的寻常野草,其实若是知晓,再珍贵也是有人贩卖的,两人不用亲自去西南寻找。
范大勇接过布帛,仔细端详了半天,一拍脑门道:“若是这个东西,我见过。”
阿泠脸色微喜。
却又听范大勇扼腕道:“不过我这却是没有,这个草我原来去乡野时曾看见一农夫给驴吃过,说能止什么驴疼腹泻,人也能用,但都是民间的土方子,还有人说不灵,我没当一会事,毕竟药书没说它可入药。但好像也不叫什么三日春,叫什么我忘了,但肯定不是这么好听的名字。”
“范兄可知那个地方在哪?”
“就在巴郡珙县下一小村内。”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巴郡沃野千里,山与山也不尽相同,他们两人现在有了具体的方向。
只是离开范大勇后,阿泠看向初三,不等阿泠说话,他已经明白阿泠的意思了,先道:“去巴郡还是越国我们说好要再看看。”
是不同意现在就决定往巴郡的意思。
阿泠轻叹口气:“好吧。”反正还得要二十多天,去往巴郡和越南的路才不同,目前都是同一个方向。
就这样车马行了二十多天后,眼看到了巴郡越国道路的分界点,初三这才同意先去巴郡,因为这一路他发现了,越往西南,搜寻的官兵越少,这几日经过的地方,更是没几个人知道覃阳的事情,于是这才妥协了。
不过这也难怪,和动荡的政局比起来,阿泠那事简直微不足道。
只是越近巴郡,平坦开整的官道就没了,变得陡峭险峻,行程也慢了许多,这日终于快至巴地境内,暮色四合时,恰好到了小镇上,便寻了客栈,今夜暂时在此休息。
赶路途中不是每天都能遇见客栈的,夜宿荒郊野外是常有的事情,最起码阿泠上一次住在房间内,已经是五日以前的事情。
一到客栈,初三提了热水给阿泠沐浴,阿泠洗涑结束擦干头发,推开房门,才发现初三不在门口。
她有些奇怪,往常初三都是守在门口的,正想着去找他,隔壁房间的姚夫人恰好经过,见阿泠左右张望,颔首道:“赵夫人可是在寻你夫君?”
阿泠点点头:“姚夫人可知道?”这位姚夫人前天加入车队的,她前些日子出巴郡探亲,如今回巴郡珙县夫家。她的马车就在阿泠前头,昨日露宿时,两人说过几句话。
“我好像看见他去厨房了。”
不过没等阿泠去厨房找初三,初三就拎着一个小包袱回来了,见阿泠站在门口,低声问:“洗完了?”
阿泠点点头接过初三手上的小包袱,问道:“这是什么?”
初三动作一僵:“我向客舍老板买了些小米,天冷了,以后晚上歇息,不如熬些米粥喝。”
阿泠闻言不疑有他,将三四个拳头大的紫蓝色的小包袱放在桌上,初三见转,拎了水去倒。
他走出去不久,阿泠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阿泠推开门,来人也是跟着车队一齐去巴郡的一位妇人,阿泠和她见过几面,此时见妇人红着眼睛望着她,阿泠不由有些奇怪:“王嫂子,不知有什么事?”
那王嫂子一听就哭了,哭的梨花带雨,她今年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五官楚楚,十分惹人生怜:“赵妹子,你夫君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