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而言,谁也不会动作太大,正适合让赵绮南放手做。
……
赵鸾沅那天晚上和大阁主说了自己想隐居于世的事,大阁主又是讶然,问她怎么了。
这地方已经少有人知,最多只是有个许昼过来和她聊过几句,后来也再没来过,搬到别处,没有意义。
赵鸾沅没多说别的,她只是在告诉他这些事。
底下的人动作快,赵绮南刚从蘅岚山养伤回赵府,她就离开了现住的地方。
她挑的地方是离赵陵桓落崖的不远,是一处临近湖岸的宅子,四面都是山,十分隐蔽,设有阵法,若无破阵之术,谁也进不去。
大阁主得知消息时,以为她是想念兄长,心中叹了口气,也没管她,只是加强了周边的守卫。
赵鸾沅搬得这样快,不全是为了赵绮南,她心中藏着事,不是大阁主想的那些。
她的预感很准,总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验证,但这次到底会发生什么,她猜不到。
她甚至以为自己真的要命不久矣,都开始出现错觉。
赵陵桓和许致淳母亲动过手的事早已经查清,二阁主费了快两年时间才查清。如果不是许致淳身份暴露,二阁主也查不了这么快。
他母亲是魔族,实力可能还不低,当年在此地和谢横的人动手,将他的人全都杀死,因伤太甚而动用了魔力,恰好被经过的赵陵桓撞见,他拔剑相向。
结果一时不查,被她的控制心神之术所祸,差点自尽而亡,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最后被许致淳母亲逼落悬崖,随行的贴身侍卫也被毁尸灭迹。
中立之地一事后,赵鸾沅不再觉自己欠许致淳,只是许铎唯一的孩子是魔族,到底让她心中有愧。
倘若不是她的利用,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被人诟病。
湖边水色粼粼,赵鸾沅坐在罗汉床上,身子斜倚窗台,长发披在纤细的背上,她看着外边的山水,一语不发。
她以前忙碌得不行,整天都在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这几年松懈下来,反倒不知要做什么,只觉事事无趣,连个志趣相投的好友都没有。
赵鸾沅轻轻撑着白皙的脸,心想要是当年中立之地的事没有发生,她或许还在四处奔波,致淳还等着她回家,她也不会和赵绮南发生那种事。
赵绮南有家里护着,不会出太大的事,他那门亲事也快定下来,日后就是有自己家的人。
那趟婚事赵绮南本来还有些抗拒,听说是赵鸾沅指的之后,又改口答应下来,他完全不记得在找玉灵芝时发现了什么,连来看过赵鸾沅都忘记了。
赵鸾沅是老道之人,心中觉得不对,却想不通哪里有问题。几年不和外人打交道,让她是敏锐性都降低了。
她转回头,对屋里的侍女道:“我待会一个人出去转转。”
侍女问:“可要找侍卫?”
这外边设有阵法,如同一个小世界,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进得来,活阵里设有死阵,外边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但安全保证总是好的,医女说赵鸾沅身子最近太差,一定要仔细看护。
赵鸾沅摇头说:“出不了危险,我去山上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这真的是篇短文
第34章
赵鸾沅近些日子总觉无趣,不知该做什么,医女护卫视线不离,都怕她出事,她早就习惯,但发生赵绮南那件事后,又觉浑身不自在。
赵鸾沅披着淡色斗篷衣,一个人在外面走了一阵,医女说不跟着,但还是派了暗卫在她身边,赵鸾沅察觉得到,并未太放心上,随他们跟着。
里边没安排太多侍卫,但外面守得严实,进不来人,不用担心。
这是处山水皆美的好地方,但赵鸾沅没有心思欣赏。
她现在的身体很弱,弱到使用灵力都是折磨,上次的玉灵芝让她身子好了一些,但转眼间就又如石子落深潭,没有反应。
赵鸾沅十几岁的时候,比她兄长还要厉害。体质带来的影响有优有劣,她倒也没有怨天尤人。
她面前这条湖很宽大,水流缓缓,赵鸾沅安静走在湖边,鸟语花香。赵鸾沅脚步突然一顿,一片落叶从树上轻轻落下,还是绿的,赵鸾沅接在手心,朝上面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连侍卫的气息都消失了。
赵鸾沅长身玉立,白皙的面容微微垂下,手上这片绿叶从她手心滑落,她继续往前走,纤直的身子被斗篷衣遮住,她的步子不紧不慢。
不远处有间用来垂钓歇息用的小屋,干净整洁,有三层木台阶。
有人进来了,还对随行的侍卫动了手。
若是有人想求见她,大阁主会提前派人通知,不可能这样贸然放人进来,是不速之客。她轻拢斗篷衣,脑子飞快转,不知道是哪家派来的人。
许家不可能,有空派出高手来对她,不如刺杀立场不同的许家人。
陆家刚出事没多久,陆元笏被关压水牢,丹阳子焦头烂额,也不可能分得出精力。
萧家的高手她都有耳闻,没有能过得了赵家侍卫的手。
是早有预谋等着她出来,还是刚进来不久?
四周安安静静,以前还能听见鸟叫的声音,但现在除了湖水流动的响声外,也就只剩下赵鸾沅的脚步声。
赵鸾沅纤白的手垂在斗篷衣下,淡凉的灵力慢慢凝在指尖,但只是一会儿,她的脚步便突然踉跄了一下,嘴角含了血。
她现在的身体,果然还是不可以。赵鸾沅抬手,轻轻擦掉嘴角边的血渍,开口道:“阁下若是想取我性命,不必大费周章,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