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幽州城。
“先生!”
太子惊呼一声,睁开双眼,额头沁出汗珠来。
凌乱的发丝衬着秀气的鹅蛋脸透出些许柔弱,她轻轻喘息,这才想起,自己在幽州城,威武公爵府邸。
而先生已经离开北境好多天。
“殿下,要起了么。”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太子坐在金色丝绸的床榻上,看了眼天光,敛去柔弱,冷声说:“服侍本宫穿衣。”
“是。”国公府的侍女忙碌起来。
帮助她洗漱穿衣,当太子走出房间时,已经恢复了尊贵威严的太子殿下仪态。
这些日子,她也成长了许多,正在适应,从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到一个需要凝聚民心的储君的身份转变。
“小朝会时辰快到了,殿下是先用膳,还是……”侍女问。
太子说道:“上朝。”
这段时日,幽州城发生了许多变化,其中一点,便是正式祭出了太子这张王牌。
国公府作为“临时行宫”,官员降临,组建“北凉朝廷”……当然与京都没法比,但名不正,则言不顺。
太子虽未祭祖,无法“登基”,但这个时候,也必须把架子搭建起来。
小朝会,便是听取幽州城文官,以及“幽州军”将领的汇报。
当太子抵达时,威武公爵等人已到了,特殊时期,一切从简,太子入座后,开始照常奏议。
只是,今日气氛有些异样,太子注意到,老国公脸上噙着笑容。
“威武国公,可有发生什么事?”太子询问。
刷,堂内,不少官员、将领也都看过去,他们尚未得到消息。
面如重枣,须发微白的老国公笑道:
“贺喜殿下,就在今早,老臣收到飞鹰传信,出了一件大喜事,武康伯在京都,暗杀景贼朝堂新贵者众,更入诏狱,劫走先帝臣子数十人,现下,已由花将军护送北上,即将抵达幽州城!”
哗!
此话一出,整个堂内,文官武将皆大吃一惊,就连太子,小脸上,眼眸陡然一亮,几乎难以自抑:
“此话当真?先生他……如何做到的?”
老国公大笑,将获得的情报一一道来,其实也都只是简略的几句话,但也足以令所有人精神振奋,心头震撼。
只身入龙潭,暗杀景隆朝廷,轰动京都,人人自危。
更以一己之力,劫狱成功,带回来了大群犯官。
这等事迹,几乎天方夜谭。
“齐爵爷竟有如此本领!过往名声不虚也!”幽州布政使惊叹。
按察使捋着胡须:“盛名之下无虚士,殿下,此番可是大喜事啊。”
在最初的,对齐平壮举的震撼后,北境的臣子们意识到,这件事对他们好处无比巨大。
打击景隆朝堂是其次,毕竟,在京都那个地方,也没人指望齐平一个神通,将朝堂杀穿。
不现实。
重要的是,那批犯官!
如今,整个北境什么都缺,但若说最缺的,还是人。
以往,威武大公统领北方军,布政使等人,统领地方民事。
都还够用。
但当他们开始控制整个幽州,一边提防妖国,一边与景帝争抢地盘时,最大的短板暴露了出来。
人才不足。
武将方面还好,军中将领众多,欠缺的主要是文臣,能管理各城,民生,为军队提供后方保障的能臣!
而这次,齐平这一手操作,恰恰补上了这最紧缺的短板。
可想而知,当这批能力强悍,且力场坚定,与景帝没有半点妥协可能的文臣抵达,整个“北凉朝廷”,将迅速从一个简陋的草台班子,扩充到真正足以与京都掰手腕的程度。
这如何,能不令这群人兴奋激动?
士气大振?
更有人感慨,先帝托孤齐平,当初不理解,如今看来,实在是太英明的决定。
“先生一并回来了吗?”太子也很欣喜,但更在乎的是齐平。
威武大公摇头:“武康伯说,他还有要事,并未回返。”
太子一阵失望,但身为整个幽州的大旗,她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来,脸上维持着笑容:
“待先生回来,本宫为他庆功。”
……
早朝后,太子并未休息,而是在老国公亲自保护下,前往了幽州城屯兵校场。
作为太子,她缺乏执政能力,所以,如今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刷脸,尤其是军队,更是重点刷脸对象。
当抵达校场时,远远的,就看到校场上摆放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器械,其中最瞩目的,是一座用土堆成的小山坡。
一边平缓,一边陡峭。
在将官的呼喝声中,一名名士卒沿着山坡一路狂奔,然后在最高处,后背朝地面,纵身一跃。
底下的士卒,则奋力将其接住,放在地上,由其接下一个,从山坡上坠落的士卒。
整个交替速度极快,太子第一次看到这东西,不解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名大胡子将军走过来,拱手道:“末将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