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大朝会 愚蠢的宗室(2 / 2)

永宁这才知道,胡贵妃的身份。

而后为自己莫名其妙的生气而羞愧不已,只装作公事公办:

“接下来怎么办,已经定下明日朝会了,你可做好应对那些勋贵的准备?”

齐平吐了口气,笑了笑:

“这种事,哪有准备十足的,只能尽量,恩,我等会还得去见下大和尚,不过应该问题不大,这帮人这么久都没主动来找,就说明态度了。”

永宁不大懂这方面,便也没干涉,只是说:

“安平那边……你抽空还是去看看她吧,她……”

齐平沉默了下,苦笑道:

“如今事情太多,太子经验还是太浅,年纪资料都镇不住场子,京都那些改投过来的官员,幽州系将官,张谏之这些旧臣……

诸多势力,难免爆发冲突,都要我来居中斡旋……等明天解决完朝会,再看看吧。”

接管朝廷,听起来简单,可实际上矛盾众多。

各方势力彼此都有利益诉求。

只有齐平身份特殊,地位、实力足够,才压得住。

“也好。”

二人说了几句,永宁先回宫补觉,齐平则直奔净觉寺。

心中做好了剑拔弩张的准备,可当他抵达时,却只见空寂早在等候,眼神复杂地说:

“禅祖在等你。”

接着,领着齐平进入净觉寺那间偏僻的禅房。

齐平与禅祖单独在屋中品茶交谈,其余僧人守在外头,并不知道二人都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齐平走出来时,如释重负。

……

这第二天,在舆论反转,以及忙碌的异常的节奏中度过,被关押的大臣们,也终于被放归家中。

陈景嫡系打入诏狱,其余大臣,暂未处理。

所有人心头惴惴,知道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太子掌控京都后,召开的第一次朝会。

女太子登基,千百年罕有。

位子能不能坐稳,还是个问号。

在这般心思中,第二日过去。

第三日天未亮时,休养够了精神的百官们起床,梳洗,披上官袍,在家人们担忧的目光中,乘车前往皇宫。

准备参与政变后,第一次大朝会。

“爷爷,今天的朝会……”

内城,某座宅邸门口,何世安站在朱红大门顶的两只灯笼下,忍不住看向迈步上车,两鬓斑白的礼部何尚书。

这位曾在“禁书案”中,与齐平隔空打过配合的老人是少数几个,历经“永和”、“景隆”二朝。

皆明哲保身的顶级朝臣。

何尚书摇摇头,微笑摆手:“回去吧,不会有事的。”

然而门口的家眷们却没动,仍旧紧张。

当初夜宴,百官被关在皇宫许久,何家人险些崩溃,担心老爷子没了,整个家族也要除名,陷入悲惨结局。

但最终,何尚书安稳地回来了,可谁能想到,半年而已,就再次重演。

所有人都担心,太子真的会容许这些大臣“反复横跳”吗?

或者,推出一个靶子斩了,杀猴儆鸡。

“回去吧,若是殿下要我这条老命,也不会放我回来,”何尚书无奈劝道,见家人不为所动,只好说:

“太傅与我乃好友,当初也曾帮过他,那齐平看在这层关系,总也会留手些。”

这次,何家人明显认同,何尚书心中叹息。

当初给事中徐士升陷害齐平,他只顺手帮了个小忙,那是完全未将那少年放在眼中,可转眼,自己一家老小身家性命,却要系于那一人之手了。

世事变幻,何等莫测?

马车辚辚,何尚书趁车于青冥的天色里,进入皇城,抵达午门。

整个午门广场上,尸体已经不见了。

但只一日功夫,还未清扫彻底,砖石缝隙间,大片殷红的血迹。

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气,令人本能恶心,战栗。

广场上,已经聚集许多大臣,“北凉”官员尚未抵达,据说其入驻乾清宫办公,晚上都睡在宫里。

可见地位。

这时候,广场上三三两两聚集,百官们各扫门前雪,乖顺胆怯如鹌鹑,生怕今天被太子……或者齐平拉出去立威。

苟的一批。

但有一波人却迥异。

正是身披绣瑞兽龙纹,锦衣华服的勋贵们,这帮人不掌权,可能量却不小,陈景当初肃清朝廷,也大都对其以礼相待。

故而,勋贵们傲气十足,毫无胆怯,此刻正聚集议论着什么。

最核心的一个,是一名身披浅蓝蟒袍,五十余岁,却已头发半白,一副被掏空身子模样的中年人:

晋王!

陈氏皇族血脉单薄,故而,虽然传承三百年,但被封王的寥寥可数,但好就好在,这封号是可以传下去的。

永和这一代,有兄弟二人,所以有了景王。

往上数,景王父亲这一代,只一个男丁,并无兄弟,再往上数一代,才有个亲王。

这晋王便是类似,年代久远的王爷的嫡子血脉,传了几代,早已远离权力中心。

也极少出现在朝堂上,上一次露面,还是陈景登基,祭祀太庙的时候。

存在感很低。

但今日,却宛若场上明珠,一副愤慨斗士模样。

“晋王这是……”

何尚书扬眉,低声朝身旁早来的礼部侍郎的询问。

后者低声说道:

“据说,这两日晋王在串联勋贵,意图阻拦太子登基,女子皇帝,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何尚书眯着老眼,语气复杂:

“皇室如今凋零,他们莫非还想争权?”

礼部侍郎道:

“谁知道,也许……在这帮宗室看来,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皇位啊,谁不贪心?”

何尚书冷笑:

“愚蠢。真以为太子年幼,便是好拿捏的?宗室……一群只懂享乐,没脑子的酒囊饭袋罢了。”

礼部侍郎苦笑,不敢接茬,说道:

“可人家是宗室啊,陈景弑兄夺权,都对这帮人礼遇有加,他们自然不怕。”

何尚书幽幽道:

“陈景终究是皇室之人,可以对外臣狠,但不好吃罪宗室皇亲,可……如今站在太子身边的那位,可不是啊。”

侍郎心中一动,正要询问,突然,午门钟响。

群臣一静。

大朝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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