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嘟囔,有些恨铁不成钢,想了想,抬手丢出一个“封”字,将倏然合拢的房门“封印”。
确保在双修期间,不被打扰。
又头疼地帮鱼璇机摆了几个姿势,始终没法依靠自己打坐,最后想了想,干脆将其放倒,齐平与之十指相扣。
双脚互抵。
默默运转“双修法诀”,他真元消耗不少,但依靠“元”字神符借力,登时,气海轰鸣。
一股股精纯真元,沿着经脉,透过手足,于二人身体流转周天,缓慢而坚定地压制寒毒。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
外头。
被齐平叮嘱的道门弟子尽忠职守,干脆在院门外打坐,当起了门神。
只是每过一阵,就疑惑地往院子里看,嘟囔道:
“齐院长和长老商讨什么事,这么久都不出来。”
倒是隐约听见些许痛呼声,眼神愈发变得古怪起来。
其间,大先生、崔休光等人也来了一次,但都被其挡下,大先生知道鱼璇机隐疾,大概猜到是治疗,也未打扰。
况且,城中事务极多,一时间,整个府衙里忙忙碌碌,倒显得这边小院清静起来。
……
房间内。
当鱼璇机恢复知觉时,天已黑透,她浑噩间,只觉身旁有个大火炉,下意识凑了过去,又迷瞪了一会,才猛地觉得不对劲。
骂骂咧咧:
“什么东西这么……”
嘎。
戛然而止,她撑开眼睛,入目处,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胸膛,那炽热的温度,正来源于此。
而自己,正八爪鱼一样抱着,她身躯一僵,一节节抬起头,就看到了齐平那张脸:
“醒了?”
“……”鱼璇机呼吸停滞了三秒,然后骤然松弛下来,若无其事,又有点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挪开腿。
坐起来,用手撑着头,一副宿醉的混不吝姿态:
“我睡了多久?”
恩,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
“一个白天。”齐平缓缓活动了下,因为一动不动,而僵硬酸麻的身体,扭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房间。
明亮的月光透进来,照亮房中景物。
“我看你发病了,就只好……”齐平解释。
“知道了,”鱼璇机“恩”了一声,忽然嗤笑道:
“你比上次强多了。”
喂喂喂,说话要负责任的啊……齐平委屈,才想起来这是个女流氓。
鱼璇机嘿嘿一笑,脸庞在黑暗里显得慵懒媚态,盘起两条长腿,摸了摸床榻,鼻子皱了皱:
“被褥都湿透了呢。”
齐平:“……”
废话,你把整个屋子都用冰霜覆盖了,这会冰化了,多么科学的解释,为啥显得这么不对劲。
鱼璇机黑亮如珍珠的眸子眨了眨,弯成月牙,拍了他大腿一下:
“行了,这次谢了哈,成四境后,就没怎么离开京都,差点翻车。”
齐平吐了口气:
“是啊,幸亏我已经被开除,不是道门弟子了,也不是你弟子了,否则光一个师生就得翻车。”
???
鱼璇机愣了下,没听懂,但觉得大有深意。
“行了,说起来,大姐你这病到底怎么来的?总不能是遗传吧。”齐平趁机试探。
“哦,这个啊,”鱼璇机挠挠头,说道:
“老毛病了,从打十来岁,就这样了,一开始是月事的时候会格外的冷,请了大夫,说是宫寒……”
神特么宫寒……齐平吐槽。
鱼璇机继续回忆:
“但吃药也没啥用处,都不如姜糖红糖来的好,不过那时候也没这么严重,就是难受一点,倒是喝酒,可以压制,所以我从小就开始喝酒了……
后来因缘际会,我被发现有修行天赋,而且是道经上罕见的‘水灵根’,这宫寒病,就与其有关。
大概是我天赋太优秀了,天才嘛,正常,小时候没几个怪病,也配叫天才?”
“……有道理。”齐平默默点赞:“然后呢?”
“后来,开始修行后,学了压制的法子,倒是不怎么犯了,只偶尔才犯一次,说起来,那一阵子倒是总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鱼璇机回忆起童年,嘴角上扬。
“梦?”
齐平觉得身子活泛些了,干脆在床榻上侧躺着,用手撑着头,看着盘膝坐在旁边的女道人。
“对啊,很怪的梦,就好像是在一个很奇怪的世界里,但具体梦到了啥,也记不大清了,只隐约记得,那个世界里房子特别高,晚上外头特别亮,好多人……然后就没了。”
黑暗里,齐平瞳孔倏然凝固。
但背对着他的女道人并未察觉异常。
他问这些,当然是试探,毕竟人在……后,警惕性下降……
而当初在自己梦境中,给东方流云打电话的“小姨”,与其声音极为相似。
“也就是说,大姐你是拜入道门后,才开始做梦的。”齐平问道。
“是啊,怎么了?”鱼璇机茫然问。
“没……继续说。”
“哦,那个梦其实也就做了几年,后来就没怎么梦到了,直到进入神隐,突然就旧疾复发了。
首座给我看过,说是四境与天地交感,我水灵根先天的问题,好处是我进入神隐非常容易,几乎喝喝酒,就进了……缺点就是偶尔犯病。”
我怀疑你在凡尔赛……齐平吐槽。
心中却记下了这条信息,若鱼璇机说的为真,那基本上杜绝了“穿越”的嫌疑。
逻辑也很简单,如果穿越,总要有个“起始点”。
自己的梦里,在自己穿越前,东方流云电话里的“鱼璇机”都是在现代都市的。
而且从辈分,声线推测,绝对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
而这个世界里,她十几岁就开始“梦到现代”了……
“难道是类似表里世界的穿越?可以在两个世界来回穿梭那种设定?”
齐平发散思维,却没有线索。
就在他准备尝试,询问下大姐头对东方流云的了解时。
突然,院门被推开,二人同时抬起头,望向门外。
鱼璇机下意识拉起水淋淋的棉被,往后缩,齐平爬起身,挡在她前面,然后两人才察觉这动作怪怪的。
“齐院长,鱼长老?你们‘谈话’结束了吗?”道门弟子弱弱喊道:
“有人找。”
齐平一愣,他吩咐过,除非大事,不得打扰,这个时候有人找?
“谁找我?”他隔着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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