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当丞相了 第18节(1 / 2)

前任当丞相了 桑狸 2560 字 2023-09-25

赵煦立马道:“你这小丫头!朕是天子,多少人请朕去还请不到呢,朕到你们家来是你们家的荣幸。”

任遥从善如流:“荣幸,很荣幸。不过……”她眼底透出一丝狡黠的光彩,道:“陛下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微微倾身,靠近赵煦低声问:“走的后门吧?”

‘啪’的一声,赵煦将茶盏搁回桌上,“挤兑朕是吧?”他以极其苛刻的意味上下审视着任遥,“第一次在你家门口见你那时候多可爱,瞧瞧这才几天,就变得这么张狂了,连朕都敢挤兑,都是让文旌惯的。”

任遥问:“这跟我二哥有什么关系?”

赵煦哀叹一声,痛心疾首道:“怎么没关系?如今南弦对政务可是越来越敷衍了,下了朝连凤阁都不回,朕想找人都找不到,只有追到他家里来找。”说罢,颇为幽怨地睨了任遥一眼:“也不知是叫哪个狐狸精勾去了魂,眼瞧着就要把朕始乱终弃了。”

任遥张大了口,惊愕地看着满身是戏的赵煦。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文旌走进来,冷冷道:“青天白日的,你跑到我家里胡说八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赵煦:南弦啊,朕要跟你商量一笔大业务,比如……强娶臣女。

文旌:陛下,臣也想跟你商量一笔大业务,比如……改朝换代。

第26章贵妃

“朕哪里胡说了”,赵煦反应极快,四平八稳地坐着,道:“当年在北疆你可是亲口说过的,会一辈子辅佐朕,平天下,筑盛世,永远不离弃,这是不是你亲口说的?”

任遥向后退了几步,贴着红檀木书柜而站,默默看了看文旌,心里闪过些诧异。

文旌性子清冷寡淡,不管与何人相交都是君子如水,依照任遥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随意向人承诺些什么的,更别提还是这种动辄‘一辈子’、‘永远’的诺言。

想到这儿,她又看向赵煦,这清俊灵动的少年天子,或许在文旌的心中占据了极重的份量,退一万步说,至少也是个不同于常人的存在,只是文旌平常不善于表露罢了。

文旌挑了挑眉,目光扫向赵煦,淡淡道:“是我亲口说的,我食言了吗?”

赵煦一噎,还未想好如何接话,便听扶风在一旁开始咋呼:“天地良心啊,从回长安第一天,为了剪除逆王余孽,重整朝纲,外加平衡魏太后的势力,拥护您这位新帝,大人可是殚精竭虑,头两个月连整觉都没睡过几宿……”他不满地瞥了赵煦一眼:“倒是皇帝陛下,端的是个富贵闲人,时不时还要来给大人找些麻烦。”

赵煦指着扶风的那只手直打颤,半天没说出话来,霍得把衣袖缩回来,把手收回来扶着椅子,颇为雍容闲雅地睨了他们所有人一眼,以一种高高在上不与尔等计较的大度超脱语气道:“朕自然知道南弦待朕之心,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

任遥不满地瘪了瘪嘴,心道:待你之心?待你什么心?这皇帝陛下就不会好好说句人话吗?非把话说得让人这么想抽他!

“朕也知道南弦平日里的辛苦,若无要事也不想叨扰你,只是这件事朕觉得如今正是好时机,不宜再耽搁了。”

赵煦看向文旌,见他敛袖,素身而立,睫宇微垂,在眼睑处遮出两片疏影,看上去很是平静。

他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继续道:“眼下舒城被判流放,姜国公激流而退,满朝文武正处于观望之中,谁也不愿做出头鸟,正是立后的大好时机。朕和雨蝉的事……”

文旌蓦然看向他:“上次在清泉寺你单独见过方雨蝉了,可问过她的意思?”

赵煦神色一僵,含糊道:“问过了……她应该愿意吧。”

任遥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愿意才怪。

还好文旌心思剔透,没信了他的鬼话,只懒懒地扫了赵煦一眼:“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没有应该一说。”

赵煦颓然垂下头,道:“她不愿意,她还想着大皇兄。”

文旌沉默了,赵煦抬起头,言语中带了几分伤忧:“可是南弦……你心里也很清楚,若是要依照朕自己的心意来娶一位朕喜欢的皇后,时机稍纵即逝,若是过段时间等魏太后恢复了元气,必然不会放弃对朕婚事的干涉,到时候……她一句天子家事就能把你这个外臣堵在门外,你恐怕也奈何不得吧。”

文旌依旧沉默,只是额间皱起些细微的纹络,赵煦的话里虽然染了浓重的儿女情长的意味,但是却极为精准地点透了当前的局势。

这也是文旌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事。

朝堂上的纷争此消彼长,时而河东时而河西,都是寻常。可若是连中宫凤位都被侵染了,那将来的麻烦就多了。

平心而论,目前来说,方雨蝉这么一个文官清流的女儿,又因为赵延龄的缘故而与魏太后有着难以拆解的心结,确实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只是……

赵煦见文旌久久无回应,以为他不同意自己娶方雨蝉,心里一慌,豁出去了,半仰了头,神情超脱道:“也罢,朕念了雨蝉多年,终究是情深缘浅。朕瞧着阿遥妹妹姿容出众,不逊于雨蝉,也可寥做安慰,朕回去就御笔亲书一道圣旨,把阿遥妹妹迎进宫当贵妃。”

文旌眼中寒光一凛,凉飕飕的射向赵煦。

赵煦宛如一头被开水反复烫过的猪,兀自仰头坐着,脸上带着求之不得的哀伤,全然无视了文旌对他的眼神恐吓。

倒是任遥,颇为刚烈地道:“你敢!我跟你同归于尽!”

赵煦半闭了眼,很是淡定道:“跟朕同归于尽?到时候你爹,你大哥,你二哥,你全家都得给朕陪葬。”

任遥咬住了下唇,双眸渐渐漫上雾意,如荡在水面的白苹红蓼,随波而流,娇弱可怜,泫然欲泣。

她默默走到文旌身后,虚靠在他背上,捏起他的衣袖一角,轻轻摇了摇。

文旌握住她的手,搁在掌心里轻轻揉捏着,冷声道:“阿遥,你不必害怕,要是有人真敢强娶臣女,我就敢收拾人马,起兵直捣皇城,反正改朝换代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像是往毡垫上撒了一把针,把赵煦刺得倏得弹站起来,哆嗦道:“朕……朕开个玩笑,南弦你……你别当真。”

任遥侧过脸颊紧贴着文旌的背,柔缎渗进丝丝凉意,让她忐忑慌张的心缓慢平静下来。

真是的,刚才她怎么就被吓唬住了……

文旌握住她的手,把她拽到自己怀里,抚了抚她稍显凌乱的鬓角,温声道:“我要进宫,你好好在家里,别出门……”他略一停顿,眼睛里闪过不自然的神色:“阿史那因还没走,你别去前院,回你自己的房里。”

任遥冲他微微一笑,乖巧地点头。

那边赵煦仿佛从愁云惨淡里觅到了一丝希望的光亮,忙问:“你进宫做什么?”

文旌掠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我去跟魏太后商量商量,赵氏皇族里还有没有可堪栽培的后辈,趁早把你这昏君替换下来……”

赵煦丝毫不惧,反倒满面笑容地追了上去:“朕才不信,你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