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数道欲盖弥彰的目光闪闪烁烁地黏在他背影上,目送他走远。
真是吃香。林朝“啧”了两声,下巴朝他的方向点了点:“小鬼,这样的,你有没有兴趣?”
傅明灼没想到林朝居然会问这种问题,困惑地眨了两下眼睛。
她对他的第一名比较感兴趣。
“不开窍的小鬼。”林朝看她这表情就懂了,小声八卦,“那你跟我说说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傅明灼很坚定:“我哥哥那样的。”
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她坚信自己长大会嫁给傅行此,每次外婆说哥哥不能娶她,她就撒泼打滚又哭又闹。
后来懂事了,那种幼稚的想法自然烟消云散了,但是傅行此依然深深影响着她的审美和眼光。
“你哥哥什么样?”林朝问。
这是傅明灼最喜欢的话题,马上来精神了:“我哥哥长得很帅,而且很聪明,学习很好,对我很好,我姐姐也很漂亮……”
“停停停。”姐姐都来了,严重跑题,林朝坏笑着又看了一眼倪名决,“长得帅学习好,那不就是倪名决吗?而且我看他对你挺好的,给你买冰淇淋,给你梳辫子,还背你过水坑,昨天蛋糕都给你一半呢。”
傅明灼莫名心虚了一下。
“哈哈。”林朝开够玩笑了,又捏她脸一把,扬长而去,“小鬼。”
倪名决和傅明灼都在第一考场。
每个考场五列七排,共计35人。
傅明灼的总分排名是全校15,正好和倪名决横向隔了一个人。
傅明灼越过中间那位仁兄,看了看趁着开考前最后的时间抓紧时间补眠的倪名决。
下一次考试,希望他那个位置可以改姓傅。
傅明灼的答题速度和写字速度向来都很快,等她把作文写完,同考场大部分学生才做到第一篇或者第二篇阅读题,倪名决右手受伤,正姿势别扭地用左手答题,速度当然比不上她,根据傅明灼的观察,他应该还在做第二篇阅读理解。
她心下得意,故意把搁笔的动作做得重了点。
周围几个同学闻声朝她看来,包括讲台上的监考老师。
但倪名决没有。
略遗憾。
第二场数学,傅明灼依然是全场第一个完成答卷的学生,数学试卷要写的字比语文试卷少多了,倪名决跟她的进度差明显缩小不少,他差不多还剩四分之一没做完。
傅明灼下了一个更重的搁笔,这次倪名决终于有点反应了,看了她一眼。
她趾高气昂地朝他一撇嘴。
倪名决:“……”
监考老师是高一七班的英语老师魏超男,她完美遵循了“学生时代英语老师很漂亮又很有钱”的既定规则,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鲜少穿重复的衣服,虽然已经结婚生子,但30出头的人保养得像个大学生一样,心态也很年轻,平时跟学生们关系特别好。
目睹了全程的魏超男哭笑不得,过来摸摸傅明灼的头,小声提醒她说:“明灼,做完了仔细检查哦。”
中午吃饭,食堂里充斥着交流上午考试相关的讨论声,几家欢喜几家愁,唯有倪名决傅明灼袁一概林朝一行四人氛围轻松,有关考试一个子都没讨论。
没什么好讨论的,他们四个人,两个第一考场的双黄蛋,两个最后考场的借读生。两个考啥啥会,两个考啥啥不会。
荤素搭配,讲究平衡。
下午考的是政治和历史,这两场考试有个共同点,要写的字都很多,又给了傅明灼遥遥领先的机会。
她的搁笔宣告一场都没有落下。
最后一场历史考试的时候,倪名决甚至从开场开始就不自觉地等,猜她这次会多快写完。当考试时间仅过了40分钟,两桌开外,签字笔“啪”一声略重于正常音量的搁笔声响起,又嚣张又幼稚,他没忍住低头抿了抿嘴唇。
倪名决原以为这会是他今天最发自内心的一次笑,这个以为一直持续到他回了陆沅家,从书包里翻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谁塞进来的一个小礼盒的时候。
礼盒是个红色的喜酒糖的盒子,外面还烫着淡金色的“百年好合”跟“早生贵子”,随礼盒附了一张化着隔线的作业纸,粗糙地叠了两叠,撕下来的那边边缘参差不齐。
开学以来,不少女生都在打听他的联系方式,他抽屉里和书包里已经好几次出现女生送来的礼物和信,每次收到的礼物和信件都包装得很漂亮,纸张精致,而且香喷喷的,显然经过精挑细选。
今天这个似乎格外不讲究,是股泥石流。
他漫不经心地打开。
“倪名决,祝你生日快乐!
傅明灼”
人这么小,字倒挺大,写的也不好看,丑萌丑萌的。
倪名决把纸放到一边,开始拆礼盒。
从前他每次过生日都会收到很多很多的礼物,这是林昭死后他独自过的第一个生日,亲友都知道他的伤痛,尽量不提这事,也就袁一概送了他一双鞋,他没想到自己在生日第二天还能额外收到个礼物,而且还是来自于傅明灼。
他有点好奇她会送什么。
看礼盒体积,糖?糕点?
或者是恶作剧,会弹出个奇奇怪怪的吓唬人的玩意?嗯,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当里面的东西露出来时,他愣了两秒,把东西拽了出来确认了一下,然后趴到桌子上笑得不可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