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不是约的6点20吗?现在6点15分了,大家都起得这么晚吗?
傅明灼在寝室群里发了条消息催促:任晓,若雨,你们什么时候来啊?
没人回她。
傅明灼又等了约莫十分钟,仍是没有一个人前来。
沉重的书包勒得她肩膀很痛,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把书包搁到地上,再次在寝室群里发言:怎么没有人来呢?
依然没有人回她。
她给任晓和杜若雨打电话,两人一个关机,一个不接。
难得周末,倪名决一觉睡到八点多,给傅明灼发了条消息,等了一会没等到她的回应,估计她又发挥交际queen的本性忙得不亦乐乎。
他慢吞吞起来洗漱,他拿上电脑打算去图书馆。
出寝室门的时候,他看到三寝之隔的傅明灼同班同学提着早饭回来。
他没在意,班级活动有人不去很正常,换了他也不想去。
去图书馆的路上,他似乎远远看到两个傅明灼的同学走进了食堂,他记得这两人是她的舍友,傅明灼在班里跟她俩走得最近些。
虽然经过几次淡薄的接触,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两个人的性格。
不过傅明灼喜欢就行,他不会干涉她的交友。
最开始他还不喜欢林朝的性格呢。
这两个人怎么还在学校?
他立刻拨了电话给傅明灼。
第一遍,傅明灼没接。
他继续打。
第二遍,接通音响了一分多钟,傅明灼接起来了。
倪名决开门见山:“你在哪?”
傅明灼不说话。
过了好久,倪名决的耳朵捕捉到一声微弱的抽泣声。
“傅明灼?”倪名决神色一变。
“我在家里。”傅明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秋游换时间了,班级群消息太多了我没有看到。”
“换时间了就下次去好了啊,怎么还哭上了。”倪名决啼笑皆非地哄她:“别哭了,我过来找你。”
“不是的,”傅明灼哭得更凶了,倪名决只能从她断断续续又含糊不清的的哭腔里提取到几个关键词,拼凑她的原句。
“昨天任晓和杜若雨她们明明知道我不知道秋游改时间了却没有提醒我。”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呀。”
作者有话要说:给基友推文《是以后我摔了男神》——by富贵娇花。
追妻火葬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第99章
倪名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傅明灼家里。
傅明灼就坐在客厅那张她给他买的床沿边,眼眶红肿,鼓囊囊的书包还背在肩上没拿下来。
看到倪名决,傅明灼的情绪彻底山崩地裂,大眼睛里迅速蒙起一层水雾,鼻子翕动着,嘴角向下撇去。“倪名决……”她带着哭腔叫出他的名字,冲他张开双手要抱。
倪名决快步走至她面前,一手紧紧将她揽向自己,一手把她肩上的书包拿开了才抱她。
傅明灼实在是委屈得不得了,抱着他的腿,脸埋到他腹下,语不成句地跟他诉苦:“怪不得昨天我叫她们一起去超市她们都说不去,原来今天压根就没有秋游,我明明对她们很好的,送她们礼物,请她们吃饭喝饮料,我把她们当好朋友的,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们太坏了……”
从傅明灼有记忆开始,几乎每个人都对她抱着极大的善意,她的家人亲戚一个个把她宠到天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围过来拉拉她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脸,感慨着“好可爱的宝宝”;路边商贩会因为她多看两眼就递给她一串糖葫芦;餐厅老板会送她特别的小礼物……
再后来,她上学了,社交圈扩大,认识了更多的人,越发无往不胜,因为可爱漂亮的外表加上不怕生的性格,她总能轻易在同龄人中被簇拥,被全校老师记住和喜欢。
成长过程中,她很多次听说过一个词,叫世间险恶。
所以她在哥哥的耳提面命下乖乖听话,当一个很警惕的小孩,不随便让别人触碰,不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私人信息,不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不随便跟着别人走,她防着坏人把她绑架或者抓走卖掉,防着特殊癖好群体对她图谋不轨。
她不知道,世间险恶并非只指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之类罪大恶极的坏事。
还有的险恶也许是出于嫉妒,出于误解,亦或是出于漠视,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人性的恶便会赤裸裸向另一个无辜的人展露出来,它不会置人于性命攸关的危难之中,但它是一把隐形的锋利匕首,会在别人的心上留下狰狞的伤口。
“傅明灼,你跟我过来。”倪名决突然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傅明灼正哭到兴头上,抽泣个不停,踉踉跄跄地被倪名决拉进卫生间:“你干什么嘛倪名决。”
倪名决在镜子前停下来,要她看镜子里的自己。
傅明灼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浮肿、狼狈不堪的自己,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每当哭,哥哥就会把镜子怼到她面前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她以为倪名决也跟她玩这招,赌气地撇过头,拒绝搭理。
倪名决锲而不舍,把她的脑袋掰正,面向镜子。
“看到了吗?”倪名决头微微低下来,与她齐平的高度,一起看着镜子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