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今天也在混吃等死(重生) 分节阅读 41(2 / 2)

“我再猜两个灯谜就走。”唐煜不紧不慢地回应着黄侍卫,沿街挂着的这一长溜花灯属于同一家出售节庆之物的商铺,每盏都粘着若干张纸条,上面写有灯谜,或打一物,或是一句诗词俗语,算是雅俗共赏。店家吆喝说猜够一定数量的灯谜就能白得一盏彩灯。

黄侍卫打量了几眼,觉得这家店的东西只是寻常,万分不解五皇子为何在此处流连忘返,怎么劝都不肯挪窝。

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唐煜笑道:“我看方才那盏白纱灯很不错,做工虽一般,但上面绘制的美人图极为精妙。等我换到了那盏灯我们就走。”

待唐煜猜对足够数量的灯谜,去找店家换花灯的时候,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这位竞争对手是位年轻的姑娘,她被丫环婆子们簇拥着,一身红衣,身形曼妙,背对三人而站。

唐煜的嘴角勾起,等了半日总算来了。

假扮小厮跟在唐煜身边的黄侍卫不知就里,上前与店家理论:“我家公子在你这里买了多少东西了没说让你把这盏灯搭上做添头,把它留下来不过分吧结果你倒好,直接给了别人。”

店家左右为难,碍于唐煜确实是今晚的大主顾,只能向红衣姑娘连连作揖:“姑娘,要不您换一盏,这盏五色珠子流苏灯您看如何”

姑娘没答话,转身对着主仆三人微微一笑,黄侍卫倒吸一口冷气,姜德善如锯嘴葫芦般站在唐煜身后

来人五官之精致且不必说,两根白玉簪绾起她的一头乌发,初此之外别无装饰,显得分外的娇俏。身穿水红袄,其上爬有傲骨寒梅,花瓣颜色如同晕染过的朱砂,深浅不一,层层叠叠,深处殷红如血,淡处娇艳可人。移步间露出底下的桃红撒花罗裙,再外头则披着一件半旧的玫瑰红缎面银鼠里的对襟褂子。

一身或深或浅的红,不仅在满街的素色华裳中极为出众,而且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双眼清如秋水。

此景此景,如昨日重现。

红衣女郎,即与唐煜书信往来数月之久的薛琅笑了笑,嘴角绽放出一对熟悉的梨涡:“店家你这里的花灯是个个精致,我哪盏都爱。恕我不知这盏灯是公子事先看中的,请见谅。”说完,她将白纱灯推向唐煜。

唐煜轻笑道:“既然是姑娘先挑的它,我却不便夺人所爱,再说,除了姑娘,也无人配得上此灯了。”

这话听起来近乎于调戏,丫环嬷嬷们警惕地护在薛琅身前。

薛琅向唐煜福上一福,眼里闪过狡黠的光亮,“多谢公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接过纱灯,薛琅翩然离去。白纱灯上工笔绘就美人的曼妙身姿似与主人的身形重叠。

不远处,小卫氏跟嫂子卫夫人抱怨说:“你瞧她,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卫夫人勉强笑了笑,卫亨泰跟在母亲身侧静默不语。

小卫氏又去找她夫君薛沣抱怨:“大姑娘怎么还不回来,让长辈们等她一人不好吧。”

薛沣是难得的表情冷硬:“大节下的,孩子们松快些亦无妨,丫鬟婆子们都跟着呢。你也太操心了。走吧。”

小卫氏气结,心说你这个当爹的都不担心女儿出事,我还操心什么。

上元这夜,慈恩寺山门附近照例有官府工匠赶制的鳌山,供洛京百姓玩赏。花色各异的彩灯在夜空之下熠熠生辉,层层堆叠,组成龙首龟身的大鳌形状,足有六七丈高,猛地、一看真如一座小山,照亮了半个夜空。有机灵的杂耍艺人趁机在在鳌山周围玩着戏法,赚得盆满钵满。

“我跟着殿下算是饱了眼福了。”姜德善感叹道,纵使身份有别,姜德善其实与唐煜一样是在宫中长大的。这鳌山肯定不如内廷所设的精巧华丽,只是宫中万事皆有定例,讲究个忙而不乱,繁而不杂,哪有市井之中的生动热闹。且在宫中之时,姜德善忙着服侍唐煜,哪有心思细细看灯。

如今的姜德善化身为初次出门的小孩子,两个眼睛都不知该看哪才好。黄侍卫似是已经自暴自弃了,开始向他介绍起眼前鳌山的妙处来,引来阵阵惊呼。

鳌山附近人压人,人挤人,三人面前是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好在鳌山够高,站得远些也能看得清,唐煜欣赏了一阵便倦了。他没急着走,静静等了一会儿方拉着姜德善道:“好了好了,又不是再看不到了,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的话圆真能急死了。”

黄侍卫长呼一口气,这位爷总算逛够了。

“我都听殿下的。”这次换成姜德善恋恋不舍了,他一步三回头,后来简直是被黄侍卫拖着走。

脱离了人流,欢声笑语渐渐远去。鳌山说是设在慈恩寺山门附近,但为了不扰到这佛祖清净地,实际是设在离慈恩寺最近的街上的,离寺院仍有一段距离。上元节这日寺院并无举办什么活动,因此山门附近很是清净,间或有结伴的行人笑着闹着往鳌山的方向走,手里提着各色花灯。

走着走着,眼看就要到山门前,唐煜忽地停住脚步,黄侍卫没反应过来,险些撞到他的后背。

黄侍卫摸了摸鼻尖,正要开口询问,待看见前方的情景后立刻闭了嘴。

慈恩寺建寺之初特意从洛水引了一条支流出来,河水在寺门前蜿蜒而过,兜了一个圈子后折向赭黄色的寺墙,流入慈恩寺中形成一汪湖泊,即是莲花池。河上架着一座石拱桥,原本取名为“众生”,借用的是佛祖普度众生之意,后来不知怎地以讹传讹,老百姓都管它叫三生桥。

三生桥上定三生。

桥上站着一位佳人,一身娇艳动人的红,手里提着一盏细纱糊的美人绢灯,如同夜色中含苞待放的芍药花。

黄侍卫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两位若说没提前约好,我就把头割下来给他们下酒。

唐煜快走几步,姜德善和黄侍卫眼观鼻鼻观口,脚底步子放慢,落后于唐煜身后五六步远的地方。

薛琅依旧装成不认识唐煜的模样,迎着唐煜慢吞吞地走着。

两人最终在石拱桥中央相遇了。

一轮银盘挂在桥边柳树梢头,唐煜在即将与薛琅擦肩而过的瞬间停住脚步,薛琅低头不语,胸腔内声若擂鼓,腮边两团滚烫。

抬头望向皎皎明月,唐煜没头没脑地说:“德善,明年十五我们还出来观灯如何”

姜德善为难地看着桥上的两人,这是让我回答还是不回答呢。

薛琅低低笑了一声,闷头往前走,去与跟着她的家人汇合服侍的人先前全被她打发到桥底下了。

“走吧,”唐煜用极轻的声音说,大踏步地往慈恩寺山门走。姜、黄二人见事情了结,连忙小跑着跟上。

更远的地方,与儿子一道跟在薛琅后面的乳娘面露惊容,暗自叫苦。她本来想着上元佳节,自家姑娘是个胆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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