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望着令人头疼的弟弟,唐煜犹豫了一瞬,终究是觉得如今贵妃正得宠,眼红她等着揪她错处的后宫妃嫔数不胜数,七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当口跟贵妃勾搭在一起去。
既然事情尚未发生,他何苦多管闲事呢,等出现苗头了再劝亦不迟。唐煜状似闲聊地加入弟弟们的对话:“这酒的后劲儿大,小心待会喝醉了闹笑话。”
唐煌洒然一笑:“真是最后一杯,两位兄长看着吧,若是我今晚还往这琉璃瓶中添酒,明早任你二位处置。”
“这才开宴多久,你就灌下去一整瓶了。”唐煜咂舌道,他却不知,琉璃酒瓶中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倒干净后,通透明净的瓶身足以当镜子使,映出一抹模糊的倩影。
唐煌就这样盯着琉璃酒瓶一直看下去,直至时过三更,月上中天。
宴罢人散,唐煌返回端福宫,第一件事就是命人研墨铺纸。
“殿下,用点醒酒汤吧。”
“殿下,来一杯普洱茶吧。”
“殿下,夜深了,请就寝吧,明日您还得去崇文馆上学呢。”
银烛在背后换着花样地劝说唐煌早些安置,奈何好话说了一箩筐,唐煌却是充耳不闻,着了魔般在宽大的雪浪纸上反复书写两行诗句。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殿下。”银烛话音里带上一丝娇嗔,念着七皇子一向待她宽容,干脆上手去抢唐煌手里的纸,“您听没听见我说话呀,快别写啦。”
然而看清唐煌写的诗句,她的身子顿时一僵。虽说进宫前完全不通文墨,银烛跟了唐煌这个喜风雅的主子后还是识了几个字,至少“有美一人”和“思之如狂”两句她都认得。
殿下这是恋上哪家闺秀了吗还是哪一宫的宫女身为七皇子身边的第一得意人,银烛与唐煌之间称得上形影不离。按理来说,七皇子认识的女子她全见过。然而无数个人影在她心头闪过,却无一个清晰的影像成形。
我素日追随殿下左右,若是殿下真的有了爱慕的女子,不该不知道呀银烛茫然地想,其实她多少察觉出唐煌对李夕颜不同寻常的关注,然而一个是贵妃,一个是皇子,再加上唐煌本人知道是忌讳也做了点掩饰,是以她完全没敢往这方面想。
神思恍惚间,银烛只听得唐煌带着几分醉意地调侃她:“哪有你这样服侍人的,一言不合就抢主子的东西。”她手一松,抓着的字纸被缓缓抽出。
待要转身时,银烛却被吓了一跳,唐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紧紧贴着她站着,她这么一回头,险些撞上他的鼻子。
眼前少年俊美的面容怪异地扭曲着,双眼之中似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殿下”银烛面露迟疑,后退一步与唐煌拉开些许距离。
银烛的眉毛,好像她的啊。唐煌上前一步,左手虚虚环绕着贴身宫人的肩膀,右手修长的手指描摹着她一双秀目的轮廓,最终落在她颤动的睫毛上。
银烛觉得唐煌抚过的地方痒得厉害,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黑暗中,一声轻笑传来:“你的脸红了。”
半天后,又是一句:“银烛姐姐,你跟了我吧。”
银烛的心怦怦跳,到底是没有挣扎,任由炽热的鼻息停顿在她的脖颈处。
庆元十七年冬,诏封皇五子为齐王,皇六子为鲁王。
诏令一下,洛京城中无数人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真是佛祖保佑。”薛琅念了一句佛号,喜意爬满眉梢眼角。封王,开府,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是指婚了呢不过听他说,还是得等到明年开春
她双手托腮,痴痴地望着墙上挂着九九消寒图,虬曲苍劲的枝条上,红梅才绽放了一半。哎,春日为何来得那样慢。
“姑娘,这是老夫人新送来的一套头面。”画楼喜气洋洋地走近薛琅,将紫檀镶螺钿盒中十来件珠光宝气的首饰展示给她看,“过两日您要不就戴这套出门吧,对了,方才夫人传话说庄子上的人新送来了一批皮毛,请您去挑选呢。”
“不急,先收起来吧。”薛琅心不在焉地说,她的心早就飞到宫墙之中,哪有精神去看什么首饰衣裳。
画楼感叹道:“话说夫人近些日子真是安分了许多,上个月裁冬衣的时候居然也不耍手段克扣姑娘了,我都有点不习惯。”
“我管她想什么呢,我自个过的自在就行了。”薛琅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引自凤求凰
第75章声若雷霆
亲王封号即下,两位皇子出宫建府之事自是提上日程。
想到明年开春就能搬出规矩繁琐的宫城,去属于自己的王府里过上悠闲的小日子,新出炉的齐王就每天嘴角笑影不断,走路脚步都是飘着的,像是在云端漫步。
分给唐煜的宅邸仍是前世他住过的那处,亦是当年与庆元帝掐架最厉害的兄弟晋王的旧居,曾经以园林秀美著称,如今往日风光不再,二十年来少人维护的宅邸中朱漆剥落,杂草丛生,完全不成样子,显然得经过一番大修才能入住。
唐煜特意从工部要来了王府的细致图样,仔细查看每一处楼阁庭轩、山石花草的布局,将认为需要改进的地方一一注明。大的格局不方便动,小处务求尽善尽美。
前世唐煜却没做过此事,那时太子唐烽声势一降再降,他忙着丰满羽翼还来不及,哪有工夫管修房子的小事,王府修整事宜任由工部官员操办,料想没人胆敢对他这么一个有可能登临大宝的亲王耍滑头。
当年他搬进新修的齐王府后就看有几处地方不合心意,奈何常年政事缠身,时日一长,他也就提不起修房子的兴致了,索性将就着住下去。
这辈子唐煜倒不是认为自己声势不如以前,得全程盯着以防工部偷工减料,只是觉得反正闲着无事,不如规划一下未来的住所。父皇寿数不改的话,他在京城至少能住十年,若是父皇驾崩后皇兄有恩旨下发,他还能在洛京多留几年。
“将东北角的靖远斋平了,改成戏台。后花园的湖中间加道水榭,再添个带卷棚的亭子,夏日乘凉,冬日赏雪。”唐煜拿手指点着王府图样,兴致勃勃地说,“前院书房外头全种竹子,其余花树一律不用。园子里这一处的梧桐全部移去,改种丹桂。桃树、李树和柿子树之类的挑着种点,就不拘地界了。”
苏远手持细管毛笔,运笔飞快:“殿下,眼下天寒地冻的,花树种下去恐不容易活。”
唐煜挑了挑眉毛:“先让工部把戏台什么的捯饬出来,花树等入春后再弄也一样跟他们说好,可给本王一条条记清楚了,若是到时推脱,我直接打上他们衙门去,大家一起丢脸。”
苏远手腕一抖,毛笔在“花树”二字上甩了好几个墨点。
“对了,说到花树”唐煜转身从书架上取下来一本百花谱,“德善,把这卷书送去给十公主。就说我在思考王府该种哪些品种的花树,请她帮我参详下。”
姜德善很快去而复返,憋着笑说:“殿下,十公主她们圈了玫瑰、紫藤和海棠花。”说到“她们”二字,他特地加了重音。
唐煜故作不察:“那就听十妹的,把东路乐道堂院子里的梨树清了,改种海棠和玫瑰,至于紫藤花园里撘个紫藤架子吧。”
乐道堂,王府女主人的居所。
“总觉得还差点意思,应当是我见过的好园子不多,胸中无有丘壑,想改也不知从何下手,”唐煜感慨道,“我记得集贤阁里有本孤本叫做天京园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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