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大姑娘为何这次又没来”
小卫氏恨恨道:“别提了,那丫头今早直接说身子不舒服,死活不肯过来。母亲居然也依了她。”
卫夫人沉默许久,声音艰涩地说:“这都第二次了,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她能躲得过一次,躲得过两次,我不信第三次她还能躲过去”小卫氏吼道。
“但她不愿意出来,我又能如何呢偏生亨泰能去的地方又不多。”
小卫氏道:“我一整天都在想这事,总算想出来个法子。既然她不出来,我们就去找她。嫂子,你去我们老宅吃年酒的时候带上侄儿”
卫夫人战战兢兢地说:“妹妹,真要如此吗老宅不是你大嫂在管吗万一出了岔子”
小卫氏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放心,年下事多,我肯定得回老宅帮忙,到时候就方便安排了。事成之后不过是一张棉被盖过去的事,就算被人发现了,还有母亲在呢。”
卫夫人犹豫半天,终究是想为儿子讨个好媳妇的念头压倒了一切:“好,我全听你的。”
姑嫂在里头紧锣密鼓地商谈,却不知她们阴谋中的当事人之一正在外头偷听。
守门的丫环几次想出声提醒房内二人,都被卫亨泰的眼神给逼退了。
卫亨泰面上神情平静无波,听到差不多了,他将一根手指竖起,放到自己的嘴唇上,接着抬脚就走。
接受了威胁的丫环僵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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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小人算计
这日午时,有玄衣黑甲的禁军把守住朱雀大街两端,同时驱散闲杂人等。未时将至,皇后的金顶凤辇缓缓行出承天门,步向洛水之畔的佛寺。
青色围幕之外,百姓们议论纷纷。
“瞧这气派,不愧是天家出行。”
“皇后娘娘今年是第几次出宫礼佛了心真诚啊。”
“得空我也去拜拜。”
禅房之内,香烟袅袅。
“施主似是有烦心事”面容清隽的僧人一边说一边放下枚黑子。
何皇后秀目微颦,心不在焉地说:“我能有什么烦心事”棋盘之上,她所执的白子渐现颓势。
何灏微微一笑,不再多问,三五下间就将对面杀了个片甲不留。
左右两条大龙遭屠,何皇后一摊双手,无奈笑道:“兄长的棋艺愈发精进了。”
听何皇后唤他兄长,何灏灰色僧袍下的左手紧握成拳,台面上的右手则忙着把云石棋子收归棋盒中。
“兄长这是燃的什么香,怪好闻的”何皇后鼻翼翕动,侧过身子注视着旁边插着三根线香的五足香炉。袅袅轻烟盘旋而上,在半空散开。
“贫僧胡乱配的,用的全是寻常香料,没什么名号。”
“兄长不愧是得道之人,调配的线香亦与凡俗香品不同。”沉浸在清幽宜人的佛香中,何皇后竟感到久违的宁静安详,人一放松,嘴巴也容易跟着松,“哎,儿女皆是债啊”
面对倾诉心事的皇后,何灏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端福宫后头的一溜低矮配房是太监宫女的居所。他们多数是几人共居一室,唯有个别在主子面前极得脸的方能独居一室。
大宫女银烛无疑是后者。
小小一间下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东边是床,西头是立柜,槅窗下搁着张樟木梳妆台,其上摆满妆盘、铜镜、粉匾和银梳等物。梳妆匣没关严实,隐约能看到里面藏着绒花钗环。然而这些妆奁之物上皆覆盖着薄薄一层灰尘,可见主人有段时日没动用过它们了。墨绿床帐下,银烛安静地躺在衾被里,往昔秀美容貌不再,面色苍白如纸,枯黄的头发散在枕头上,一副病痛缠身的模样,可一双眼睛却黑得渗人。
屋内无人打扰,屋外却有人特意挑了她屋子窗户底下说话。
“银烛姑娘今日如何了可能起身了”新从昭阳宫拨到端福宫的韩姑姑笑眯眯地问,她接的是李嬷嬷的缺。
被她从自己屋子里提溜出来的小宫女怯生生地回答:“回姑姑,银烛姐姐今日还是不能下地。”
韩姑姑面冲窗户,意有所指地说:“这可不行,她也病得太久了吧宫里规矩,奴婢们病了就该挪出去,以防把病气过给主子。银烛姑娘是七皇子身边的老人了,为何连这个规矩都不懂”
“姑姑,殿下那里”
“七殿下悯下惜弱,你们却不能不当心我不是较真的人,银烛姑娘如果只是病个三五日的,我也犯不着出来多嘴。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若是七殿下在节下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们谁都担当不起”
小宫女嗫嚅着道:“可,可银烛姐姐这病是不过人的呀。”
李嬷嬷的下场摆在这,我可不敢让这位主继续留在端福宫,韩姑姑脸上仍旧带笑,说话却很不客气:“都病了两个月了,明日再怎么都得搬出去,殿下那里我去说实在不行,还有皇后娘娘”
说话声渐渐远去,银烛慢慢合上眼睛,感觉到双股间又有液体涌出,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厚。
自从被人硬逼着喝完那碗该死的汤药,她不仅丢了孩子,还不幸染上血崩之症。御医过来看过几次,最后一次在银烛的哀求下吞吞吐吐地说她这次伤得狠了,就算身子能调养好,日后也再难怀上。
银烛争荣夸耀的心思顿时灰了一半。她长时间卧床,容颜大大减损,兼之身子龌龊,屋子里气味不好,唐煌过来探望的间隔一次长过一次。没了容貌子嗣,又失去情郎的怜爱,银烛彻底心死,躺在床上不过苦熬日子罢了。
谁知这起子人连活命的机会都不给她留,我不好过,你们也全别想活得痛快。昏暗中,银烛唇边勾起一抹略显癫狂的笑容。她又躺了一会儿,积攒了些气力,然后翻身下地,挣扎着爬向梳妆台。
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银烛颤抖着手取出一朵纯白的堆纱头花。
gu903();窗外,日暮西沉,残阳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