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走的几十号人被迫挤在一座小院里,像挤在一艘渺小的帆船中,小船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飘荡,仿佛永世靠不上岸。
英八安慰大家:别慌,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火海中,姜让一手揣着小毛球,一手撑着他的黑伞,闲庭信步般地走向小院。
此时的伞下没有黑雾,风望北可以清楚地看到伞外漫山遍野的火树风光,他叹道:这么多枫树居然都被烧掉了,太可惜了。
没有被烧掉,这才是这些枫树本来的样子。
嗯?
这山原本是灵界的山,叫炎火之山,山上长的树叫不尽木,这种树日夜燃烧,风吹不熄,雨浇不灭。
不尽木也叫不烬木,是一种永远在燃烧、永远无法烧成灰烬的树木。
哦。风小毛球兴奋了,头上的几根呆毛竖了起来。火焰山?火树?你把伞移开,让我好好看看。
姜让道:你会被外面的火燎成一只没毛鸟。
呆在伞下没有感受到一点火温的小毛球很倔强:我不信。
姜让便把小毛球递出伞外,热浪立刻扑面而来,风小毛球赶紧低头躲避,同时姜让也把手收回了伞下,但小毛球头上的呆毛已经被烫卷了。它自己看不到,姜让特地拿了面镜子出来让它看。
你为什么随身带镜子?
我什么都带。
哦。应该是他什么都往自己兜里装吧。就像当初卫正伦的鸟笼,他那么自然地装进了自己的兜里。
风小毛球对着镜子晃了晃脑袋,惊道:我烫了个卷发?
姜让摸了摸它的小卷毛:可爱。
小毛球避开姜让的手,左转身,右转身,照遍其它地方,其它毛都还健在,而且没有被烫卷烫焦。
太好了!
如果连鸟形都丑得不能见人,那它还要不要活了?
我跟你说,以后我冲动的时候,你一定要阻止我,千万别顺着我。风小毛球仰头望着姜让,一本正经地说。
姜让笑了一下。
风小毛球看着他形状漂亮的嘴唇,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不过,很可惜它现在不是人形。当然,它也没勇气变成人形。而且,以它现在的人形,还不如鸟形呢。
一人一鸟走入小院中,一看,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
风玄和英八不用说,没走是正常的。仍然隐身在暗处的小梦和方心还在也是正常的。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风玄无奈摇头:他们不走我也没办法。想找死的人,谁也拦也不住啊。
姜让问:都在这里?别的地方还有人吗?
都在这了。风玄道。
英八道:我在山上转几圈,落单的我都捡过来了。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好人啊。
风小毛球道:好鸟。在它眼中英八现在就是一只沾沾自喜的大鸟。
哎呀,糟糕,不小心说人话了。
涂佳佳笑道:这小鹦鹉真可爱。
风小毛球:它长得不像鹦鹉啊。
英八道:是蛮可爱的,它现在只会说好鸟这一句话,见谁都这么说。
风小毛球配合地假装自己是复读机:好鸟。
乖崽。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姜让打量着众人问。
自绝于此的众人:我们在这里等你啊。
英八道:当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姜让略过卫家那十几号人,看向朱家的带头人:你叫朱致?
对的。朱致客气地道,姜先生您好,给您添麻烦了。
是很麻烦。姜让看向风玄,朱家有什么?
什么?
风望北很想说点什么,可惜他现在是鸟形,不好在生人面前说人话,把他憋得不行。
风玄看看别院外的火海,再看看院中热得满头大汗的众人,鬼王这是要趁火打劫?
他替朱致道:他们家有钱。
你们家也有。姜让表示,有老风家给他买买买就够了,不需要那么多提款机。
风玄看向朱致,对方似乎还在状况外,他便直截了当地道:朱兄,姜先生不干白工。
朱致一愣,明白现在的状况了,他看看外面一望无垠的火树,再看看姜让,道:我也不知道朱家有什么是姜先生看得上的,这样行吧,您看上了什么尽管来取,能给的我们都会给。
风玄心想,兄弟,你给自己挖的坑有点大啊,别以为自己事后能反悔赖账,那是不可能滴。
姜让点头,然后转向涂佳佳和涂栖:涂家有什么?
涂佳佳看向一旁的卫家人,你怎么不问卫家有什么能给你的?
我喜欢这座山。
好大口气,就像是你能搬走一样。
风小毛球啾了一声,控制着力道,啄了啄姜让的手。姜让摸了摸它脑袋上卷曲的呆毛。
火情紧急,姜让却还在不慌不忙地在逗鸟,涂佳佳气上心头,道:你喜欢山山水水是吧?我们涂家门前有条青玉河,河水青翠如玉,想必你会喜欢。
连风玄都觉得涂佳佳说了个好答案,毕竟就算鬼王能搬走一座山,他还能弄走一条绵延千里的河?
姜让只是道:我记下了。
谈好价钱之后,姜让扬手把伞丢到庭院上空,众人立刻感觉到热浪被阻在了院外,庭院中变得凉快了,呼吸也顺畅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姓姜的还真有点本事,想来这次是可以化险为夷。
姜让把风小毛球交给英八,然后他自己闪身离开了别院,进入了火海之中。
风望北:这是要去干啥?
姜让进入火海后,火势变得更猛了。
风玄道:我们正在进入灵界。他能感应到灵气越来越充足。
灵界?涂佳佳他们都很紧张。
嗯,灵界,不出意外,应该是幽冥。
山上灵气足了,不尽木也就烧得更旺了,火浪滔天,瞬间淹没了姜让。
风小毛球一直看着姜让,见他突然消失,一紧张一蹬腿,扇着小翅膀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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