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两人在路上一个跑一个追,闹得不亦乐乎,江慕之看着二人,玩心渐起,侧过头和林谨言说:你不管管你儿子?

林谨言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他们父子俩的事情,我可管不了,毕竟我是喜当妈。

江慕之轻笑着摇摇头,忽然抬头看了看那一片的天空,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碧海,阳光如欢快的音符一般灿烂的流动,她微笑地长吁了口气,好似一切真的能重新开始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咳,声明一下,阿谌心里没有另一个女孩

第14章

9月2日,是江慕之重生后过的第一个周末,也是江海大学新生报道的日子。

唐绵因为家离得近,周五一下课就跑去地铁站,坐车回家了,她临走前还问过江慕之:阿慕,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回家?江慕之从来没有想过,在她遥远的记忆中,父母早就不认了她这个女儿,世界上唯一牵挂着她的人在某处静静长眠,在她脖子前挂着的小瓶子里静默不语。

现在这个人,在她眼前。

她摇头拒绝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去那个迄今为止她已经十年没有造访过的地方。况且,这个时候江轩之是一定在的,她何必自找没趣,去打扰人家一家三口的团圆时刻。

而林谨言作为院会成员,一大早就赶去了报道的地方,准备迎接新生,也不在寝室。

寝室里就只剩下了江慕之和刘谌两人。

可没多久,江慕之就听见对面床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她不禁有些好奇,阿谌一向都是能不穿衣服就不穿衣服,她嫌内衣勒得慌,只要一到冬天,换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时,她里面是必然是空空荡荡的,用她的话说,反正她小,看不出来。

现在穿衣服了,定然是有事情要出门,江慕之问:阿谌,你今天有事?

刘谌啊了一声,穿衣服的动作停住了,衣服半挂在脖颈处,露出一片白皙光滑的肌肤,隔着床帘问:阿慕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今天有事?

可不是。刘谌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继续穿衣服,道:我这哪能闲着啊。

我可比不了阿绵和谨言,是独生子女,我爸妈本来就喜欢小的,我要是不努力,家里的东西肯定都得给我那弟弟,说不定我一分都捞不着。

江慕之听得满脸黑线:哦,你那狗弟弟。

狗弟弟姓刘名可乐,是一只边牧,今年一岁半,刚好和唐雪碧凑成一对,江慕之上一世死前,可乐还活得好好的,是刘谌的爸妈留给刘谌除了那一笔债务最后的礼物。

狗弟弟怎么了!刘谌辩解道:狗弟弟不是弟弟么?狗弟弟也是弟弟,还比弟弟可爱多了!

江慕之决定不和这个狗奴一般见识,阿谌这家伙爱犬如命,成天就靠着她父亲给她发的可乐的视频过日子,还把扣扣签名都改成了,我有一只狗,可以慰风尘。

所以,你到底要去干嘛去?

刘谌也不玩了,说:我这不是车还没学完么?周一就要考科三了,我今天明天都要去永和驾校,教练带我们几个练考试路线。

嘤嘤嘤,我的周末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江慕之挑了下眉,这才想起来,阿谌的驾驶证是在大二的9月末才拿下来的,怪不得这几天,没有看见阿谌那辆骚包的敞篷四座白色玛莎拉蒂。

行了,赶快去吧,等你的玛莎拉蒂。

得嘞。

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寝室里只剩下了江慕之一个人,诡异的安静,安静得连紧闭着的门窗外的鸟鸣声都如此的婉转清晰。

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殆尽,被一片木然笼罩,整个寝室,好像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江慕之的世界就这样铺天盖地地黑了下来。

一下,两下

是活着的声音。

江慕之忽然觉得,那扇门,好像瞬间就把她与热闹的尘世隔绝开,门外,是别人的欢笑怒骂悲喜沉浮,门里,是自己的天寒地冻凄风楚雨。她冷不防地瑟缩了一下,只觉得这寂寞冷厉有如刺骨的刀,刮在她裸露的皮肤上生疼。

她盯着天花板,忍不住轻笑一声,笑自己的没出息,明明自己比阿绵阿谌她们多活了十年,却好似比她们每一个人都害怕孤独。

害怕的话,就睡吧。

江慕之把放在身侧的毯子拉开一角,盖在身上,阖上眼眸,心想,说不定一觉醒来,她们所有的人就都回来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马上就要陷入沉睡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浅浅的梦,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却没办法让自己清醒过来,她像个旁观电影的局外人,不悲不喜地站在窗口观望梦里美好到不真实的剧情。

梦里还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参加了校园十大歌手的比赛,容非瑾在台下,唇边含了抹温柔的浅笑,目光湿润地看着她,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摆动,她的眼底像静夜之下波纹微漾的大海,脉脉荡漾着只属于她的,爱情。

Idon'twanttolivewithoutyou,nothingisgonnachangemyloveforyou

她听见梦中的自己温柔唱道,却忍不住地皱眉。

这首歌一度是她最喜欢的英文歌,却在容非瑾转身离去时,成为了她多少年来都不愿触碰的温柔,如今被硬生生地灌进脑子里,尖如利刃,好像下一秒就能撕破她的耳膜一般,刺得她的心脏汩汩地冲外面淌血。

怎么会又听见了呢?江慕之想,明明从四年前起,她就把这首已经深入骨髓的歌,从自己的世界中彻底剜了出去。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如洪钟,江慕之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头猛地和墙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咚的一声。

江慕之倏然睁开了眼睛,醒了。

头顶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气,生理性的鼻子一酸,眼冒金星,可即使是醒了,为什么那首歌还在不知疲惫地放着?

江慕之冷着脸,循着歌声,目光落在了放在床铺上正扑腾扑腾地跳的手机,好像是落在油锅里,还未死透的鱼一般。她一边揉着钝痛的头,一边伸手接了电话。

是刘谌。

阿慕。哭唧唧的声音传来,我我我,我好像又迷路了。

江慕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底流淌着的笑意却是真实而温暖的,虽然这样的阿谌她已经见了快一周了,可还是忍不住地想笑。

十年后阿谌那张沉着冷静的脸太具有欺骗性,她居然忘了,阿谌最开始的时候是个路痴,痴到不能再痴了的那种,平日里放荡不羁,一到迷路了就奶唧唧的。记得大一的时候,有一个教学楼的教室是半圆形的,每个教室都有两个门,一个门离楼梯口很近,阿谌在她们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从一个门出去,又从另一个门进去。

别急。江慕之轻声安抚她道:你在哪了?我马上穿衣服过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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