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我说,倘若你还念的我半分好,便不要再来招惹我时,你是答应的。

跨海大桥上霓虹闪烁,映着容非瑾的瞳眸好似也晃动了几下,她的喉咙耸动了一下,声音略有些艰涩:是我答应的,可那时,唐绵死了,我觉得无颜面对你才答应的,可现在,唐绵活得好好的

是,阿绵活着。江慕之点头应道,下一秒却仿若丢给了容非瑾一个重磅炸/弹:可你母亲也活着。

上辈子你能为了她放弃我一次,这辈子,你同样能。

说到这里,江慕之的心好像被蛰了一下,就算理智告诉她容非瑾的选择无可厚非,她还是忍不住地委屈,又忍不住地愤懑,她在面对父母的压力时是怎么对容非瑾的,可容非瑾呢?眼眸里的泪光一闪而逝。

况且她的母亲那时未必病入膏肓,可这个人却蠢得天真,就这么信了。

她是想哭一场的,在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可她又知道,在这个人的面前,她不能泄露出自己分毫的脆弱,便强打精神故作冷漠。

我容非瑾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江慕之伸手制止了。

你听我说完。

你母亲肺癌晚期,却活了七年。江慕之自嘲地笑了笑,嘴角的那抹讽刺也不知是对容非瑾还是对她,随即肯定道:真是个奇迹。

被江慕之这么一提醒,容非瑾也发觉了不对劲,她蹙着眉,倏然睁大了眼睛,满目的不可置信,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向后踉跄了两步:你是说你是说

不,不会的,容非瑾疯了似的摇头,这世上也有肺癌晚期却活了七年的人,说不定,说不定

可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的奇迹?容非瑾终是颓然地低下了头,没有办法继续骗自己了,她的母亲的确骗了她。

因为这个认知,容非瑾险些跌倒在地。

这次江慕之没那么好心,上前扶她了,只是转过身望着海面,冷笑了声:你说你和张祺洛是假结婚,我想,你甚至想过等你母亲死后,再回去找我吧。可你没想到的是,阿绵死了,而你母亲更是厉害,肺癌晚期,却硬生生先把我熬死了。

江慕之死死地咬着肺癌晚期这四个字,江慕之转过身看她,眼眸里尽是逼迫,一步一步逼近着容非瑾,逼着她步步后退。

这辈子回来,你敢说,你不会带你母亲先去医院检查?不管她是不是肺癌晚期,反正她会长命百岁假若我又和你在一起了,你这次打算让我等你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等你和张祺洛子孙满堂了?

最后江慕之下了结论:所以我们,就这样吧,分开对你对我都好。

不好,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好。容非瑾还是在苦苦挣扎着:我还欠你欠你许多,还欠你一条命!欠了债便要还

江慕之却不想再做纠缠,一边往回走,一边摆摆手:不必,你欠的不是我,我的命是阿绵给的,我用她给的命救了你。

不要再挽回了。江慕之仿佛有预感一样,在容非瑾又要说什么的时候,冷漠道:别让我讨厌你。

这句话终是让容非瑾住了声,她怕了,胡乱抹着脸上的泪,咬着唇在江慕之的身后亦步亦趋,艰难说道:那我们,至少可以是朋友吧。

说完这句话,容非瑾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滴血。

可她知道自己现在无论怎么挽回,阿慕都不会听的,她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她的母亲,阿慕不信她肯为了她对抗她的母亲,那她便做给她看!语言过于苍白,她就用行动来证明!

刘谌和宁忱在一起,你应当应当也不想她们尴尬吧。

容非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慕之的反应。

只见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如深渊一般幽邃的眸子闪了闪:

好,我与你,便做朋友。

江慕之脑海中忽然又闪现过刚重生回来的事情,又补充了一句。

分手之后的朋友,不能牵手,也不能拥抱。

纵是如此,容非瑾还是松了口气,哭的略有些红肿的眼眸重新带上了曾经的温柔。

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阿慕会宽恕她的,只要她,始终如一地陪在她的身边

第43章

江慕之望着漆黑而静谧的夜空,忽然就热泪盈眶,却依旧强忍着眼泪往学校走。

还爱么?还爱。

还敢爱么?不敢了。

江慕之清楚地感受到,她体内的爱与疲惫像是分割成了两个人,一个口口声声自欺欺人,说,她会改的,你还爱她。一个冷静自持目光苍冷: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懦弱,改不了的,你还想让阿绵再为你死一次么?你还再想承受一次她为了别人抛下你的痛苦么?

后者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盖过了那本就微弱的力量,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地回响着。

太晚了,许多人和许多事,都抵不过现实的荒凉、世俗的力量。

她们还相爱,可她却再也没有勇气去拥抱那个人。

就连街边的流浪歌手,都抱着吉他,应景地唱了一首《走不回去的旅程》。

我们都爱过一个人

我们都恨过一个人

我们都曾经为爱天真奋不顾身

回头看好的坏的其实都是我的人生

这就是一段走不回去的旅程

她们终于还是结束了。

江慕之蓦地叹了口气,眼泪不经意地沿着眼角流下,她装作打呵欠的样子,掩去了那一目的痛楚,不知是不是风太大的原因,冷的她想浑身发抖。

耳边,却突然响起了身后紧紧跟着的那人传来的柔和嗓音。

容非瑾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其实回来,看着稚气未褪的好友,真是种别样的体验。

嗯。江慕之轻声应着。

我以前还以为宁忱一直都是那样,冷漠理智,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强大的她变了脸色可回来才发现,原来她也有这样幼稚的时刻。容非瑾敛着眉目,想起纪宁忱和刘谌在一起时的模样,低低地笑开了,又抬头看了眼江慕之。

她想,或许这就是朋友该有的样子吧,淡若自然地聊聊天,说着你或我最近的感受。

你知道么她发展地特别好,平日俨然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千百年不变的职业套装,特别有气势。在我死前,她的月薪已经过了十万

那确实挺好的。江慕之回道,她抿了抿唇,忽然异常地想问问后来自己三个好友的情况,缓了缓脚步,和容非瑾并排走着,迟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