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学姐那边催了,我得先走了。
嗯,拜拜。唐绵随口道。
江慕之冲她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容非瑾有些愣住,拿着筷子,呆呆地望着江慕之的背影,眼底透着浓到抹不去的悲伤。
她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江慕之称呼别人为学姐,对于别人,她都是名字加上学姐,她以为,对于阿慕,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称呼
是因为分手了,所以连这个称呼,都要夺取了么?
等江慕之走到了实验室,伸手摸了摸脖子,才发觉,她还围着容非瑾的围巾。
她紧了紧摸着围巾的手,一时有些恍惚。
慕之,过来一下,你看看这样对不对学姐还在写写画画,抬头一看江慕之来了,就连忙招手叫她过去。
江慕之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应道:来啦。
又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比赛那天再还给她了
很快就到了周五晚上。
江慕之将容非瑾的围巾装进了袋子里,如约来到了演播厅,她来得早,此时还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她环顾了一圈,锁定了那个她熟悉的身影,唇角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那个人还在看着手里的纸张,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专注认真的模样,连江慕之的靠近都没有觉察到。
看什么呢?江慕之背着手,绕到她的身后,低声问道。
啊!白医燃被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歪头一看身后是江慕之,松了口气。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笑着埋怨道:吓死我了,你走路都没声的啊。
不知为何,对于眼前这个人,白医燃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些她从未对别人有过的语气、做过的动作,用在这个人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好像天经地义一般。
明明她们才认识了不到两个月
江慕之坐到她的身边,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地看着她:明明是你看得太入迷了,我都站你身后好一会儿了,你都没有发现你这是看什么呢?
白医燃默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江慕之眼眸一瞥,有些一言难尽,一字一句地念:缓、解、压、力、的七大自然疗法?
白医燃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紧张很正常,理直气壮道:
对啊!你都不紧张的啊白医燃从上到下把江慕之打量了一遍,又兀自点了点头,眼里闪过失落和少许的羡慕:也是,你和非瑾都那么厉害,轻轻松松就是第一第二。
她竟然是第二江慕之有些恍惚,低敛眉目,轻声自语道。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太小,白医燃并没有听清,见她愣住,手在她的眼前挥了几下:阿慕?阿慕!
嗯?什么?江慕之猛地回过神,就听见白医燃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江慕之摇了摇头,对着她轻轻笑了一下,眼眸里满是认真与毫不掩饰的欣赏,由衷地感慨道:其实你才厉害,你唱得真的、真的很好。你才是真正的、以十九岁的年纪拿到了这个成绩的天之骄子。
她和容非瑾的歌声里,都会不自觉地带上三十岁的她们对世事的体悟与感伤,而这些感情,是她们十九岁时未尝有的。其实说起来,她们也就是在年纪上占了白医燃的便宜。
谢谢谢。白医燃的脸颊莫名在这场注视下,蔓上了一丝绯红,她羞赧地掖了耳边的碎发,又偷偷地抬头看了眼江慕之,隐约有些高兴,期待地问:你真的觉得,我唱得很好么?
因为江慕之为人风轻云淡,不像是她们这个年纪的人,复赛时又是全场第一,白医燃下意识地就很重视江慕之的意见。
嗯,真的很好。江慕之轻轻应道,看着她未来那么强大正派的好友、如今居然只因为一句简简单单的夸赞,就这么害羞,笑意在她的眸底渐渐晕开:所以,决赛也要加油啊。
我、我会的。
江慕之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头发。
容非瑾推开门,入目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她的好友,眼里亮如星辰,略有些害羞地抬着头看着她的女孩,而她的女孩,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无奈却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静静地流淌着。
容非瑾的心骤然间被狠狠地刺痛了,她退了一步,把门关上,好像这就可以自欺欺人地把眼前这一切当成是假象。
难道随着时间的流逝,阿慕对她的爱真的会比恨更快淡去,转身爱上他人?她忽然就想起了江慕之面对她时凉薄的目光与那释然的语气,再和眼前这个淡漠却温和的人对比
不要!容非瑾的心底倏然生起了巨大的恐慌,眼里满满的尽是哀求,不要爱别人,只有我,好不好别忘记我,等等我
她也不能再等了!时间不等人,阿慕也不想等她,她真的怕,在她还没有解决她们之间的一切障碍,重新有立场重新追求这个人时,这个人就已经转投了他人怀抱,那她该有多绝望?
容非瑾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她到底,该怎样和母亲和盘托出这一切,才可以让她不要受太大的刺激?
容非瑾稳了稳心神,推门走入,强装淡定地走到江慕之眼前,勉强地笑了笑:你们都好早。
江慕之抬眼看了眼她,抿了抿唇,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放在一旁的口袋递给她:你的围巾,那天谢谢。
不客气。容非瑾接了过来,指了指她旁边窄小的位置: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她们坐的是长凳,白医燃愣了一下,连忙往右侧窜了窜,江慕之也跟着挪了挪:嗯,可以。
又过了十几分钟,比赛就开始了,江慕之等二十七人排好队,离舞台只有一门之隔。
现在有请进入决赛的二十七名选手!
主持人说完,江慕之便深呼了口气,把门打开,领着其余二十六人,往里面走。
容非瑾就站在她的身后,低垂着眉目,忽然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江慕之呼吸一窒,脊背一僵,手上柔软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发生了什么,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那人抵在她的背后,凑近了她,悄声道:阿慕,我好紧张啊。
那人温热的呼吸打在了江慕之的耳朵上,江慕之战栗了一下,耳朵不自觉地变得血红。
gu903();没什么可紧张的。江慕之立刻回道,忍不住地加快了脚步,找到了位置,面对观众,在舞台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