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电视开着,可她却忍不住看了又看门口,等着那个不可能回头的人
那么,今年呢?
江慕之不自觉地在心中发问。
今年过年时,容非瑾会来么?她会记得,在自己的故土里,自己依旧是孑然一身的么?
兴许,会吧
江慕之抬头仰望着漫天的繁星,忽而觉得,有颗星对她眨了下眼睛,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大年三十的那天,江慕之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紧蹙眉头,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连辛巴的撒娇耍宝,都无法让她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笑容。
她已经知晓了容非瑾不会过来,可现在的愤怒,却不是因为容非瑾不来陪她过年,而是因为那个人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事情还要追溯到前一天下午。
那天恰好是情人节,可情人节又不是法定节日,她还是要在实习单位里累死累活,端茶倒水。
下午的时候,经理忽然让她随行去谈一个合同,是关于他们公司正在做的一个产品的代言人的合同,当然,她在里面还是扮演一个端茶倒水的角色。
本来是没有什么的,可她不曾想到,那个敲定的代言人,居然是容非瑾公司的。
一路上,她都有些心神不宁,总是担心是否会碰见容非瑾。事实证明,越担心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谈判结束后,江慕之刚松了口气,可一出门,就碰上了容非瑾。
阿慕容非瑾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脸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全然转换为了惊讶。她的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目测有三十几朵,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送她玫瑰,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对,应该是,送一个人玫瑰,本来就足够暧昧。而容非瑾明知对方的意思,却还是收下这束玫瑰
而且,还笑得那么开心!
这是什么意思?前几日,这个人还说要和她纠缠一辈子,这才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江慕之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心里虽然不舒服,可也知道,容非瑾不管是收了谁的玫瑰,决定和谁在一起,都与她没有任何干系,毕竟,她已经拒绝了容非瑾。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人如今可以放弃自己,对如今的她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可终究还是忍不住地气愤。
容非瑾并不知道江慕之的心理活动,惊讶过后却是喜悦,有些雀跃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关你什么事?
第72章(已替换)
容非瑾脸上的喜悦顿时像结了一层冰,被冻住了一般,有些呆滞又有些受伤地看着江慕之。她咬了咬唇,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妥。
可想了一圈,也没有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突如其来的恶语相向,着实让容非瑾无法释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精挑细选、一共三十朵的玫瑰,手上的力度加紧了些,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一样,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眼前这个人油盐不进,那她重生以来所做的这些努力又有何意义?她很累,真的很累,自从选择进了娱乐圈之后,她除了学业上的事情,还要没日没夜地唱歌、练舞,节食控制体重。她原本在金融上的事情就不擅长,现在她大三,满满的专业课,内容她两眼抓瞎,半年了,她一次好觉都没有睡过,眼底的黑眼圈都不知道重了多少个度。
而且,比起身体,她有的更多的是心里上的疲惫,这一次又一次直白的拒绝,若是一个知趣的人,估计早就知难而退了,可她就是这么没脸没皮,这么放不下,又有什么办法?
或许在江慕之的心中,她就是贱的代名词吧,看看她眼底,这掩饰不及的嫌恶表情就知道了
容非瑾有些艰涩地勾唇,想要笑却怎么也笑出来,呆滞得好像是提线木偶,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慕之。
她明明知道,她的心上人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她,可她就是担心她又一个人过这个新年,会孤独难眠,昨天还在千里之外,办完事情后,就订了最早的飞机,连夜飞了回来。
就连这三十朵玫瑰,都是她刚出门选的,想等江慕之下班后,去纪宁忱家里给她个惊喜,然后再陪她一起过除夕
可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痴心妄想在这个人眼中,或许独自一人过年也比见到她这个眼中钉来得开心吧
容非瑾徒然满心满眼的无力,多想也硬气一次,说一句当然不关我的事,可她不是纪宁忱,比起这无关紧要的尊严骄傲,她更怕江慕之真的会遂了她这句赌气之言,从此和她再不相见,毕竟江慕之也不是刘谌。
动了动唇,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毕竟,她连解释都无从下手,她连江慕之为何这么待她,她都不知道。或许,只是单纯看她不顺眼?假如这样,她又该如何解释?她忽然相信了,比起爱,江慕之更恨她一点。
咳。江慕之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移开了视线,故作疏离又好似老友的熟稔:那个明天就除夕了,你怎么还在这边?
听上去自然无比,可在容非瑾看不到的地方,她却有些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是容非瑾的经纪公司,可不是她对这个人冷嘲热讽的地方,况且,这个人接受了谁的玫瑰,也轮不到自己冷嘲热讽,怎么搞得像是正宫捉奸似的。
希望没人看见吧
江慕之用余光瞥了下身后总经理的位置,发现他又在门口和对方代表聊了起来,不禁松了口气。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过年。疲惫又有些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人很少说这样直白的话语,江慕之略有些惊讶地转过身去,发觉容非瑾竟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看我干嘛?我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很正常?
江慕之忽然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气得发笑,不知道容非瑾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久了,怎么怼起人来,都有种异曲同工的感觉?
不过
江慕之挑了下眉,从上到下打量了容非瑾一遍,着重看了下她手中的玫瑰。
拿着别人送的玫瑰,然后和自己说着这种话?这算什么?
还好江慕之的理智已经归位,心里再不满,脸上也依旧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刚准备说什么,就看经理走过来,和善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怎么?这是碰上熟人了?
看见来人,江慕之脸上的笑意不禁真诚了些,心上升起了一阵暖流。
这些日子,经理真的对她照顾颇多,不会只叫她做端茶倒水的事情,常常会拉着她涨涨见识,真真把她当做一个后辈培养,就好像她在学校里碰见的周教授。哪怕她早已是个过来人,可在他们心中确实把她当做一张什么也不懂的白纸,悉心教导,让江慕之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忍不住的心生感激。
所以其实江慕之有些也挺感激老天的厚待的,毕竟她确实有一手好牌,只是后来被自己打个稀巴烂。
比如,虽然不受宠却不愁吃喝的良好的家境、从小一起长大愿意把命给她的发小、后来遇见的知心好友若干、还有一路走来对她悉心教导的良师
还不等江慕之说话,容非瑾就主动紧紧地挽住江慕之的手臂,生怕她跑了一般。
然后,冲着经理灿烂地一笑,像是邻家女孩一样单纯可爱:对啊,我俩正讨论今年怎么一起过年呢?一会儿打算一起出去买点年货。
你们一起过年?经理有些惊讶,看向江慕之,略迟疑地问道:我记得小江,你不是江海市本地人么?
他们公司当初收了江慕之,除了履历确实优秀,获得了他们公司举办的案赛的奖项,还有一点就是,她是本地人。
gu903();江慕之心里尴尬极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分毫,这人演的太无辜太单纯,她若是否决,这人又继续演一套黯然神伤,经理好以为她欺负容非瑾,把她怎么着了呢想到这里,不禁在心里唾弃着容非瑾,这么会演,唱什么歌啊,演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