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伯更不要说,乃是洗髓境高手,虽已年迈,可你们方才也见过了,威势不减当年,更有伯府高手护卫。
洗髓境下,想对他造成威胁,几无可能。”
他不觉得,这两人会蹈陈、王二人覆辙。
齐平点头,却是忽地古怪道:
“说起武功伯……如今看来,这位伯爵怕是早已猜到凶手了。”
“哦?”
他似笑非笑,道:“陈年刚死,这位伯爵大人便派人去问询,真的是关心老友?呵呵,还是说……意识到了什么?”
啊这……锦衣们彼此对视。
裴少卿纳闷道:“若他知晓,方才我等上门,为何不说?”
这不符合常理!
更应提供线索,协助他们办案,早日缉拿凶手才是,总不会,只因厌恶镇抚司吧。
“谁知道呢。”齐平摇头,他也想不通,“许是里头还有内情。”
“再去问问?”有人提议。
旁边人鄙夷之:“去吃闭门羹吗。”
武功伯显然不会配合。
不过……这样一来,这位伯爵的嫌疑便没了,相反的,他才是亟需保护的受害者。
沉默了阵,齐平深深吐了口气,起身道:
“多想无用,武功伯不配合,那么,咱们只能找那位郑都司了。”
依照难易程度,下一个“死者”,应该便是郑浩常。
余庆也起身,说道: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军营。不过,也不好说,若是今日他休沐,或早退,便大概在家中。”
休沐,即休息日。
凉国制度,官员每月三日假,加上各类节日、皇帝生辰,全年能有个五十多天的假期。
刨除节假日,正常休沐并无统一,个人可随时申请。
名为休息日,不如说是“请假条”。
这样啊……齐平想了下,说:
“不如大人自去神机营找寻,分给卑职几个人,去郑都司府上。”
这叫双管齐下。
至于为何,要余庆去军营……齐平倒想去,可他一个校尉,人家不给面子咋整。
“可。”
余庆颔首,当即点了包括裴少卿在内的数名校尉,给齐平领着,又派出一个,去调查昔年押送林武的军卒所在。
自己带了少数几人,去往神机营驻地。
……
……
就在镇抚司众人分头行动时,另外一边,伯爵府朱红大门敞开,神机营都司,郑浩常脸色难看地走出来。
“郑都司慢走。”下人恭送。
郑浩常却没理会,径直解开了马匹缰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作为一名武官,出行在外,与那群文官不同,往往不会乘车,更爱骑乘战马。
神机营并无巡城之责,加上,此行乃是私事,故而,只他一人一马前来,身旁并无随从。
在眼下这个时候,无疑是有些危险的。
但郑浩常并不担心。
虽说,神机营主管火器制造,不善近战,可他终究是踏入修行的武师。
不觉得,光天化日下,那个神秘凶徒敢向他出手。
是的,他已然猜到,那连杀陈年、王显者,极有可能,乃是昔年林国忠案的后续。
“林氏后人么,还是哪个。”
郑浩常不知道,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故而,才请假来伯爵府,试图与武功伯商议。
过程并不愉快。
他有些烦躁,催动战马,沿着内城街道,往自家宅邸走。
脑海中,回想着昔年旧事,心情郁郁,有些走神。
不知不觉间,战马行至一条路段,这边并非商街,况且,当街纵马也是麻烦,故而,他习惯走清静无人的小路。
这时候,太阳西沉,已至傍晚。
天空中,一片红霞,将大地,披上一层绯红轻纱。
郑浩常纵马,不紧不慢奔行着,只觉周遭安静的可怕。
突然,他耳廓微动,捕捉到了风中,那细微的呼啸。
虽已离开西北军十数年,可那弓弩声,却瞬间唤起了体内,有关生死的警惕。
“唏律律!!”
郑浩常纵身一跃,弃马翻滚,闪避攻击。
下一秒,一根金属弩箭飚射而出,箭杆,反射着血一般的红霞。
“噗!”
弩箭迎面击中战马,炸开伤口,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战马悲鸣,轰然倒下,血洒长空。
“法器军弩!”
郑浩常大惊失色,却是顷刻间,稳定站姿,佩刀出鞘,望向长街尽头。
那里,正站着一道,披着斗篷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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