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这般,奴家起个题目,双方作一首诗词,胜者入席如何?”
卧槽……你要干啥,不是打圆场吗,怎么开始挑事了……齐平愣了,觉得有点不对劲。
按照他的想法,林妙妙应是劝解一方离开,恩,大概率是劝走周方,给他个台阶下,也便好了。
可这操作,没看懂,从武斗改成文斗?
等等……齐平突然察觉到,林妙妙说完,似有意无意,朝他瞥了一眼……
斗诗?
胜者入席?
话落,场间众宾客眼睛一亮,拍手叫好,武斗他们是不想的,怕被波及,但文斗可以,谁不愿看热闹?
几个国子监学子也是露出笑容,在他们看来,这俨然是林妙妙在偏帮他们了。
毕竟,一方是帝国最高学府的读书人。
一方……五大三粗的,恩,后头那两个还好些,但看身材气质,也不像书生。
武斗己方必败。
文斗必胜。
“好!”几名学子生怕周方不应,抢先点头:“此方风月场所,理当如此。”
周方面容一僵,骑虎难下。
斗诗?
他不会啊,可架在这里了,又没法发作了,大打出手?或者报出镇抚司的身份,压迫对方?
那脸就真丢大了,明显是玩不起行为。
可硬着头皮比试,又是个必输的下场。
“周哥,要不还是算了吧。”裴少卿上前劝道。
在场三人里,周方纯粹武人,齐平也是胥吏出身,只有他读的书最多,但也不擅诗词,品鉴还可,作诗就不成了。
与其出丑,不如及早撤退。
周方板着脸,不动弹,丢不起那人。
见状,几名学子笑容更盛,一人道:“还请妙妙姑娘出题。”
林妙妙略一思衬,忽而笑道:
“奴家方才弹奏的曲子,乃是《鹊桥仙令》,那便以七夕为题,诗词不限。”
鹊桥仙令,词牌名,也叫鹊桥仙,讲的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这个世界因为真实存在超凡,很多神话故事都与历史不同,惨遭魔改,这也是齐平没有抄西游的原因……但这个故事还是有的。
“可。”翩翩公子颔首,开始思衬起来。
七步作诗是传说里的,现实中很少存在,除非提早准备,当场念诵。
所以,一首诗构思个一阵子,很正常。
酒客们也不急,慢悠悠等着。
七夕诗词……周方满头大汗,口干舌燥,毫无头绪。裴少卿苦笑,心说你偏不走,这下好了,人题目都出了。
无奈之下,他叹了口气,绞尽脑汁起来,三人里,裴少卿觉得,只能靠自己了。
恩,输是必然的,但好歹拼凑出一首,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那名最早出言讥讽的学子见状,哈哈大笑,鄙夷地看向三人:
“依我看,你们直接认输吧,偏要拖下去,有什么意思?”
周方怒极,裴少卿苦笑。
席间宾客失望摇头,心说若这般便结束,太过无趣。
林妙妙站在一旁,美目盈盈,似在等待什么。
终于……
“我来吧。”齐平叹了口气,迈步走出,直视那名学子:“拖下去,的确很没意思。”
“齐兄……你……”裴少卿愕然。
“老弟,唉。”周方惭愧叹息,觉得牵连两人一起没了颜面,心中有愧。
齐平笑了笑,看向他:
“周大哥不必如此,这位子,便交给小弟来拿吧。”
……他总不能坐视两名同僚灰头土脸,遭人奚落。
话落,场上众人皆是一怔,旋即,有人发出哄笑声。
一名中年宾客笑道:
“少年勇气可嘉,可你要知道,这几个可是国子监学子。”
言下之意,齐平的话,太不自量力了。
“哈哈,年轻人胆魄便是足,有趣有趣。”另一名富家翁笑着,觉得齐平太过狂妄。
几名学子皱眉,那出言讥讽者哈了一声,看向一旁婢女:
“听到了吗,这位公子要作诗,去拿笔墨给他。”
语气中,满是揶揄。
“不必了。”齐平淡淡开口,直接吟诵:“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众人一怔,意识到,这是鹊桥仙令的词。
这少年,竟要当场作词么。
齐平不理众人,自顾自,拿过周方手中杯盏,一饮而尽,面带笑容: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场间突然安静,那名风度翩翩的学子一个激灵,只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是听到绝妙诗词的本能反应。
齐平瞥了眼美眸明亮的花魁: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顿了顿,他只将手中杯盏一丢,扫视一众学子,似笑非笑,念出最后一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咔嚓!
杯盏跌的粉碎,偌大暖阁,全场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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