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替天子守国门,深知责任深重,初闻此事,立即,便在全军,进行彻查,眼下,正有了些发现,要禀告大人。
那军中窃贼,我等,已经寻到了。”
李琦愣了:“什么?!”
他知道,此案极为难办。
一来,线索不明,二来,西北军利益交错,极为复杂,没人知道,有哪些人参与了此事,考虑到性质恶劣,西北军上层,缺乏查探的动力。
即便表态要严查,恐怕一时半刻,案情也难以推进下去。
可夏侯元庆的答案,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李琦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席间众人目光,就连乐曲,也停止了弹奏。
夏侯元庆叹道:
“我等得知此事后,尝试审问相关人等,却意外发现,军中司库官,连夜遁逃,等我们发现时,人已不见了。
追查下去,猜测此人已穿过西北走廊,逃去了蛮人地盘。
我等已尝试与金帐王庭沟通,搜捕此人,只是……恐怕,已是难以追溯了。”
李琦沉默,有点坐不住了。
……
……
临城,某座酒楼,二楼。
靠窗的桌上,一对男女正大快朵颐,各自啃着羊腿,吃的满嘴油光。
盛夏时节,天黑以后,气温也只降低了些,空气却还是有些闷热。
窗子打开着,可以看到外头街道上的,一串红灯笼照亮往来行人,车马不息。
“吨吨吨。”齐平丢下金黄的烤羊腿,喝了口酒水,去下油腻,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热闹,感慨道:
“不愧是‘陆地港口’,这都天黑了,还有行商走过。”
对面,洪娇娇的吃相要文雅些,此刻也解决完战斗,用手绢擦了下嘴角,然后是双手,哼道:
“终归是边塞,与京都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齐平翻白眼,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他唏嘘道:
“我听说,几十年前,这座城市还破的很,只有眼下五分之一大,是纯粹的军事关口。
后来,屯兵多了,军卒的家人,许多便也迁了过来,开始建城,有了最初的发展,但真正的繁华起来,还是在开放贸易之后。”
洪娇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说啥。”
齐平叹道:
“没什么,只是感慨下,和平来之不易,可惜,总有人不珍惜,走私军需给蛮子,嘿,希望只是一些小蛀虫在搞事吧,若是大老虎……
只能说这支军队已经糜烂到一定地步了。
若是有朝一日,蛮族再入侵,能否守住?
而一旦临关失守,帝国门户大开,往东,便是我的家乡大河府,到时候,嘿……”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洪娇娇听出了他的情绪不佳。
女锦衣想安慰,但也不知道该说啥,想了想,认真道:
“所以你得努力,把那些蛀虫挖出来。”
“谈何容易啊。”齐平唏嘘。
他最初,是想着从钱侍郎入手的,结果出发前,余庆便告诉了他,莫小穷审问了那位侍郎,得知与其交易的,只是个中间人。
当衙门尝试去抓那个中间人时,惊讶发现,对方突然消失了。
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这说明,对方的消息非常灵通,并且,很可能有人为其提供了庇护,否则,不可能做到。
这让他心中始终有个担忧,那就是,这宗走私案,行贿案背后,在京都里,是否还有人,没有暴露出来。
“如果真的还有人藏着,那就太可怕了,一个侍郎级别已经够高了啊……怪不得皇帝要建立镇抚司,表面繁荣兴盛的帝国,内里麻烦不少啊……”
齐平想着,有些烦躁,连续赶路加上下午的高强度脑力劳动,这时候吃饱了以后,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一拍桌案:
“小二,结账!”
洪娇娇:“不逛了?”
齐平:“不逛了,回去睡觉。”
……
当两人回到茶馆的时候,乌鸦、琵琶与尖刀都不在,不过他此前已经拿到了钥匙,直接进了院子。
对外的说法,两人是掌柜的亲戚,这次过来探亲,暂时住在这边。
然而就在两人刚走进院子的一刻,齐平突然感觉心口一热,眼神闪动。
“怎么了?”洪娇娇看他。
“头儿来信了。”
奇怪,往日都是自己去主动骚扰,今天出奇,竟然反过来了。
齐平意识到不对劲,递了个眼神给女锦衣领会,自己快步进了客房,点燃蜡烛。
旋即将衣襟内的黄纸抽出,放在桌上,油灯范围内,渡入一丝真元,确认“接收”。
下一秒,空气扭曲,一封信件飘落。
齐平随手接下,凝神一看,果然是余庆的来信。
“余:走私案的嫌犯,可能找到了。”
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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