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空旷,独他一人。
江戈在找一些材料。
想要修好一个能够才时间正常运行下去的发电系统,需要的时间不止一天两天,因此他打算先将居住点的路灯修好。
这种工业废星上,倒处都是散落的金属零件与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大部分都被尘埃与铁锈覆盖,江戈只能一样一样,纯粹是看运气地寻找着。这是一件需要有耐心的活,而江戈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
不过,第二次做这件事,显然要比第一次来得轻松多了。
江戈走进一座废弃工厂中。
这是当年开采出来的矿能加工的地方,在工厂车间的后部有一供能设备。江戈记得那里面有一台小型发电机有一些零件可以拆卸下来使用。工厂和记忆中的没有什么两样,落满尘埃的车间,侧翻的生产线设备,齿轮与转动胶带散落在地上。
江戈踏过地上的金属件,朝着供能事走去。
一声微微有些低沉的咆哮。
江戈停顿下脚步。
低沉的咆哮声是从背后传来的。
一只三米左右长的黑色豹子站在工厂的入口。它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冷幽幽地盯着江戈,獠牙露出,淡黄色的涎水自牙尖向下滴落。与一般的豹子比起来,它的体型过于庞大。它应该是金星上受各种能量辐射变异的动物之一。
与这只猎豹比起来,站在工厂正中心的青年就显得十分清瘦。
看到黑豹的时候,江戈微微挑了挑眉。
这是他早上顺手打死的那只小豹子的母亲?
看来对方是寻着他的气息而来。
不过正常的猫科动物一般以潜行和袭击为主,这样直接示威般的低吼很少见。除非它察觉到了江戈身上潜藏着的某种威胁。
江戈站在工厂中间与黑豹对视。
他重生的这个宇宙探险家不是没有自保之力,但那是靠着飞船的情况下。其实这个身体远远不如他上一次使用的光者001的身体那么强大,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青年的身体。能够让黑豹感到威胁的
思绪一转之间,黑豹已经动了。
体型长达三米的豹子奔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道黑色的残影,转瞬之间巨大的捕食者挟裹着腥臭的气息扑面而至。
刚刚重生,用着一个普通人类的躯壳就遇上变异的成年野兽江戈就知道自己的运气果然一直都很糟糕。
不过,也刚好,他正想要来试验一些东西。
黑豹急跑一段之后,腾跃而起,像所有猫科动物捕猎的习惯一样,要利用自己的速度与重量将猎物扑倒,然后再一口咬断猎物脆弱的脖子。这种变异的黑豹速度极快,人类根本不可能跑过它。
江戈也没有打算跑。
他向着斜前方冲了一小段,然后蹬着半人高的钢铁生产线,借着力道和黑豹一样也跃了起来。人在半空中的时候,江戈手一转,贪婪出现在他的手中。
贪婪,这把从阿尔茨矿中取出的匕首长度可观,几乎可以作为一把稍短一点的军刀使用。
江戈起跳的时间比黑豹稍微晚一些,他身处半空最高点的时候,黑豹那庞大的身体就已经向下坠了。寒光在贪婪刀刃上一闪,江戈单手握刀,在人豹相擦而过的时候,匕首插进了黑豹的背部。
在匕首插进兽背的瞬间,江戈将匕首卡进黑豹的骨头中,以匕首为支点,在半空之中一个空翻,踩在了黑豹的背上。
黑豹受痛,从喉咙里发出闷吼,它落到地上,长长的豹尾携裹着一道凌厉的劲风朝着背上的江戈抽去。
江戈踩在黑豹背上,听着凌厉的风声朝自己劈来却没有动。
在腾身跃起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开始倒数着计时。
一。
黑豹豹尾劈下的时候,他开口念出最后一个字。
下劈的豹尾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静止在半空之中。下一刻,整只巨大庞然的黑豹在转眼之间,成为了粉末,簌簌地下落。
这一幕堪称诡异恐怖。
黑豹化为灰烬,踩在黑豹身上的江戈也落到了地面。
他站直身,低下头去看被自己握住的匕首。
从阿尔茨矿中取出的匕首此时刀身上流转着淡淡的,暗沉的红光。江戈将匕首平举放至眼前,仔细看这把在插入黑豹身体之后,转瞬之间便吸收尽黑豹全部生命甚至包括血肉的匕首。
贪婪
永远渴求,永远抢夺,永远不知满足。
这把匕首在对敌的时候,有着这种令人畏惧的性质。
看了匕首一会儿,江戈将这种会令普通人畏惧的东西收了起来。
他看了看脚下这一堆看不出原本是什么的灰,有些可惜。
三米长一只豹子,如果没有被贪婪摄取全部能量,那么也是好些一堆肉啊。
想着,江戈走进了能量设备间。
刘老头掀开锅盖。
腾腾的热气带着令人流口水的香气向上而起。待水汽稍微散一些的时候,刘老头用铁勺搅了搅乳白色的汤。
要是按刘老头的想法,肉这么稀少,当然是留着能吃多少天是多少天。腌制起来一点点吃。不过,这野兽是江戈那小子打回来的,那臭小子既然说要熬,也就熬了吧。
为了不浪费这少有的肉,刘老头干脆今天就没有出去干活,专门坐在厨房里,用小火一点一点地熬着,力争将骨头里的任何营养都给熬出来。
看了看汤的成色,又往里头加了点水。
刘老头揉了揉自己越发不中用的脊柱,重新盖好,朝窗外看了一眼。
刚朝外面看了一眼,刘老头就是微微一愣,随即地怒气冲冲地用铁勺敲着窗沿,朝下面大声喊:
臭小子,你不把自己的脖子摔折不罢休是吧?
只见在楼下的街道旁边,穿了件白衬衫的江戈踩在一张简易的梯子上,看样子想爬上路边的电线杆。
老头,你可别咒我,要是真摔了我就找你算账。
青年头也不抬,应了一声,踩着梯子动作迅速地爬上了电线杆。
站在楼上窗边的刘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但是他已经爬上去了,刘老头也不敢再轻易出声,以免他真的摔下来。
这混蛋小子。
刘老头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觉得自从这家伙到金星上后,自己的高血压就有压不住的迹象。
关掉火,刘老头蹬蹬蹬地跑下楼。
行了,我又不是真的嫌命长。
江戈踩着梯子直接往下跳,在刘老头的训诫声中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刘老头看了看他满手的油污,又抬头看了看顶上的路灯,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里又没电,你就算把顶上那些灯都修好也没啥用,别白费这份力气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刘老头又叹了口气,叨叨地跟他讲起前些年,路灯刚刚坏掉的时候,居住点里的李老头也爬上来修,差点把自己的腿摔断了。
但是没啥用,不仅灯坏了,发电机也坏了。
打那以后,他们就只能傍晚太阳还没落下就早早地回来。
刘老头还在絮絮叨叨讲这些,江戈已经架起梯子,到了另外一根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