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莫迟捡了些枯木生火,隗钰山喉头一动,继续违心道:“它会感激你的。”
火已经生好,坚毅的轮廓在火光中更为深邃,莫迟点头:“我知道。”
他说得十分认真,反倒让隗钰山无话可说。
杏汁被挤出来的刹那,诱人的香味立马朝莫迟袭来,几次压抑住从隗钰山手中抢来的冲动。
隗钰山的烤肉技术本身也是一绝,莫迟眼睁睁望着汁液浇在鸡肉上,心绪浮动。
口袋里,尽职尽责的田鼠打起精神,踹了踹莫迟,企图唤醒他。
莫迟出现一刹那的清醒,然而烤鸡的香味溢出,他觉得这些野味还不足够,想都不想,抓住尾巴直接把田鼠提溜出来:“这个也可以烤。”
田鼠:“……!”
都说卸磨杀驴,这还没得偿所愿,就想着把军师做了!
隗钰山瞥了眼肥硕的田鼠,理智占了上风:“可惜已经开了灵智,吃了不好。”
田鼠拼命点头:“我家里还有一堆孩子妻妾,要是被吃了他们得饿死!”
在它撕心裂肺的哀嚎中,隗钰山目光一紧……一堆妻妾?
虽然早对莫迟带一只田鼠在身上觉得好奇,也有些不好的猜测,但一直没有确定,现在……呵!
“放心,不吃你。”隗钰山垂眸,方才眼中的思量一点也瞧不出,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一样,把鸡腿分给莫迟。
莫迟舔了舔唇,笃定对方于自己是真爱,鸡身上最好的部位都愿意给自己。
这份爱不但慷慨,还分外热情。
“多吃点。”隗钰山笑得特别好看。
莫迟生平第一次生出些羞窘的情绪:“你也是。”
一夜就在飘香中结束,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一脸餍足的莫迟抬起头,隐隐感觉忘了什么。隗钰山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确保火种已经熄灭,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回去吧。”
清晨路上行人不多,为了图方便,莫迟收敛气息化作本体,驮着隗钰山直接飞了回去。
玄武写了一晚上论文,照夜鱼和阴阳木也没睡,还作死地开了一个赌局,赌注是饕餮能否成功把月桂树给睡了,连两只小凤凰都有参与。封诀是庄家,魔王铲、照夜鱼都压得是不会,阴阳木觉得都压一种基本赚不了什么,对比莫迟和隗钰山的武力值,前者完全可以霸王硬上弓,果断选择能成。
门铃声一响,照夜鱼就迫不及待出来开门,隗钰山吃惊于它的速度还有目中的兴奋。要知道,平日照夜鱼看到自己通常是嫉妒中夹杂着一点怨恨。
照夜鱼讨好地帮他把脱下的外套挂好,小心翼翼观察隗钰山的状态。
魔王铲比较直接:“朱宝山好玩么?”
隗钰山点头:“不错。”
山好景好人也‘好’。
魔王铲不动声色:“那昨夜过得如何?”
隗钰山重复一个回答:“不错。”
一旁照夜鱼等不及了:“你们都做了什么?”
隗钰山:“烧烤。”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他,哪怕是最不八卦的玄武,此刻也停下手上的动作:“还有呢?”
隗钰山淡定道:“就是烧烤。”
光靠调整已经控制不住神情,玄武用力搓了搓脸,捏出一个还算适合的表情:“你们去朱宝山,就烤了一晚上东西,别的什么都没干?”
隗钰山点头。
诸多震撼的视线齐聚在莫迟身上,就是这一瞬间,莫迟才想起约隗钰山出去的初衷。一腔怒火发泄在田鼠身上,用力捏着它的身子:“为什么不提醒我?”
田鼠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提醒了,你却只想把我烤掉。”
莫迟回忆了一番昨夜的所作所为,状态和现在的田鼠有的一拼。
沉默的气氛中,玄武叹了口气,趁隗钰山回房间换家居服的功夫安慰道:“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误,别太放在心上。”
“你不懂。”莫迟苦笑:“并非因为没有得逞觉得遗憾,令我扼腕的是……我不后悔。”
众人:“……!”
莫迟回忆起昨天烧烤的味道,咽了咽口水:“能吃到源源不断的杏子,试问这种机会能有几次?”
至于肉体上的欢愉,怎么能和味觉上的相媲美?
阴阳木后退一步,似乎是受了不轻的打击,他竟然会把宝压在这只只知道吃的饕餮身上,何其愚蠢!
在角落安安静静不说话的封诀陷入深思,前些日子他一直为如何阻止莫迟生米煮成熟饭操碎了心,甚至还掉了不少头发,现在看来,简直是杞人忧天。
因为隗钰山的劝说,莫迟最终还是把田鼠放了。
这就像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很快就平息。眼看秋天已经过去一大半,一日照夜鱼忽然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后天是什么日子?”
托上次的福,莫迟对纪念日有种天然的抵触。
正在和客户对骂的玄武抽空回了句‘泼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