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搭理杨婆子,急急的与繁星道:“快与我把娘子扶回褚玉苑中。”
看着两个婢女把翁璟妩扶出了院子,杨婆子略一琢磨,心道她可不能坐以待毙,随即连忙赶去老夫人那处。
老太太的院子很是僻静,院中还飘着淡淡的佛香。
每日老太太都会在观音像前诵经,谁也不能打扰。
杨婆子在外等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后,听到屋中传出一声老妇人的声音“进来吧。”
杨婆子从门外推门进来,入了屋子,便见年纪约莫六十,发髻花白,面相和善的老夫人在佛龛前上了三炷香,抬了抬手。
杨婆子会意,立即上前伸手半搀着老夫人。
老太太坐到了一旁的榻上,手中捻着佛串,语气淡淡的问:“那翁氏怎了?”
杨婆子退到几步之外,低头应道:“今日娘子假意说身体不适,不愿与老奴学礼仪。老奴训了几句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下来,可不料才学不到一刻,娘子便说不舒服,随后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老太太闻言,捻着佛串主子的手一顿,眉头微皱,又听杨婆子说:“老奴原本也以为娘子是真的晕了过去,可这娘子晕过去的时候,婢女接得极快,好似提前知道娘子会晕似乎的。”
“你说,翁氏装晕?”老太太的眉心更皱了,面上露出了不喜之色。
杨婆子点头道:“怕是吃不得苦,才学了几日规矩礼仪便受不了了,才会用这小伎俩来逃避。”
“确定是装晕?”
杨婆子底下教过的婢女没有一百都有几十个了,装晕的伎俩她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很确定的点了头:“老奴肯定。”
老太太本就对这小县令之女出身的孙媳不喜,听到杨婆子的话后,脸色一沉,朝着门外的婢女吩咐道:“喜鹊,你去褚玉苑,传我的话,让娘子醒了便来我这院子。”
屋外传来了一声“是”。
但不一会,喜鹊去而复返,老太太皱着眉头望着她:“怎还没去?”
喜鹊应道:“娘子身边的婢女明月求见。”
老太太一声嗤笑:“我倒要瞧瞧这主仆二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说罢,道:“让她进来。”
看见明月是哭着进来的,老太太与杨婆子都愣了愣。
明月在老太太面前扑通的跪了下来,哭道:“奴婢求老夫人为娘子做主。”
老夫人见这小丫头哭得不似作假,默了一瞬,看了眼杨婆子。
察觉到老夫人瞧自己的眼神中有怀疑,杨婆子暗暗摇头,似乎要老夫人莫要被这丫头给骗了。
老夫人收回目光,看向明月,冷声道:“做什么主?这侯府难道还有人敢欺负了她不成?”
明月知道老夫人打心眼里瞧不上自家娘子,可时下她便是瞧不上,也不会再放任杨婆子李婆子两个刁奴来为难娘子。
想到娘子进府半个月就被磋磨得差些小产,明月的哭声是真真的,委屈也是真真的。
明月絮絮道:“今早娘子便觉得不舒服,可杨妈妈说娘子装病,娘子也是咽不下这口气便硬扛着下了榻。”
抹了泪又继续道:“在与杨妈妈学礼仪的时候,娘子已经扛不住了,想要休息。可杨妈妈又说是奉老夫人的意思来教娘子礼仪,话里话外都说若是娘子这点苦都吃不得,只怕老夫人会不高兴,还一直让娘子重复压根就没有出错的礼仪。”
杨婆子是受过老太太的意,让翁氏吃些苦的,所以一点也不慌,骂道:“你这小婢倒是会冤枉人,白的都被你唱成黑的了,我这是为了娘子好才会认认真真地教习,你却是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明月蓦地抬头,愤怒地瞪向杨婆子,情绪激动的骂道:“你这腌臜婆子,嘴上说是为娘子好,可娘子却和那李婆子害得险些小产了!”
杨婆子也怒了,骂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怎么叫做我险些……”
似乎反应过来了明月说的话,话语骤然一顿,瞳孔猛地一缩。
一声清脆的“啪哒”声在屋中响起,是老夫人手中佛串落地的声音。
明月抹着泪哭诉道:“娘子昨夜便见了红,还当是葵水来了。早间不舒服,侯爷也让娘子休息,可这婆子倒好!”
她怒指杨婆子:“口口声声说是老夫人安排的,非得阴阳怪气的挤兑娘子,眼里更是半分尊敬都没有,好似她才是主子,我们娘子要看她脸色做事似的!”
杨婆子慌了,连忙朝着老太太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的辩解道:“老、老夫人,老奴实在不知娘子已有身孕呀,而、而且今日礼仪都还学不到一……”
“闭嘴!”老夫人忽然冷喝了一声,蓦然从位上站起,面色凝重的略过地上的两人,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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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算计
回去
翁璟妩坐在榻上轻抚着小腹,眼眶湿润,眼尾泛红。
见红一事,是翁璟妩让明月骗大夫的。
大夫听闻此事,再号了脉,说她已有小产的迹象,需得好好休养,莫要劳累也莫要多想。
前五日得卧榻安胎,若是脉象趋于平稳才可下榻走动。
翁璟妩记得见红的时候虽然也是今日,但却是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