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相碰,男人一笑,朝着谢玦略一颔首。
谢玦脸色淡漠的从旁走过。
待男子回了房后,谢玦行至楼梯口,低声吩咐在楼梯口的看守的侍卫:“方才那个男子,盯紧一些。”
吩咐后,才从楼上下去。
下了楼,今日随行出去的侍卫候在楼梯口,朝着谢玦略一拱手。
谢玦出了后院,侍卫紧随在身后,低声道:“今晚属下去搜茶楼之时,虽未查到什么端倪,但特别留意了戴面具或帷帽之人,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孩童,身形与那对姐弟相似。”
想了想,又说:“乞巧节如此热闹,孩子几乎都在街上看热闹,又是什么样的孩子不爱热闹,却跑到茶楼喝茶,属下着实觉得诡异,跟踪时不甚被甩开了。”
听到那对姐弟有可能在蛮州,谢玦也不惊讶,既然乔装打扮上船,便是对官船起了心思,在暗中盯着他们倒也不奇怪。
思索了一下后,他低声吩咐道:“告诫弟兄们,咱们可能被盯上了,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
侍卫低声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了出去。
晨光熹微,翁璟妩睡醒后,因宿醉,浑身酸累,就是额头都隐隐泛疼。
谢玦起床穿戴衣物时,正取来腰封时便见听到帐帏内传出难受的呻/吟声,还有两声略干哑的咳嗽声。
他也不急着束上腰封,放下皮革的腰封,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复而走回到床外,撩开帐幔,坐下,把她扶起,给她喂水。
他低声道:“宿醉后会比较难受,喝些水润喉。”
茶水入喉,喉痛才渐缓。
谢玦把空杯放到了一旁,她抬眼看向他之时,双眸通红湿润,便是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头疼。”
像是撒娇的声音,但其实是虚弱。
谢玦一愣,随而抬手,手背覆在了她的额头上,微微发烫。
眉头不禁紧蹙,薄唇也是紧抿。
大概是昨晚吃了酒又吹了风的缘故,所以也就着了凉。
他收了手,扶着她躺下,嗓音略低:“你歇着,我让人去请大夫。”
翁璟妩“嗯”了一声,也就躺了下来。
谢玦神色沉沉,把薄衾拉上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起了身,拉来了腰封,边快速的束上,边朝着屋外走去。
吩咐了人去请大夫,也让下人打了水上来。
入了屋中,把帕子拧干后,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原本打算今日便回云县的,但因妻子病了,所以推迟了两日。
但翁父不得离开云县太久,也就只能先赶回去,而柳大娘子则留下来照顾女儿和孙子。
谢玦此番回云县希望消除妻子的芥蒂外,还要去一趟邕州,所以预留停留的时间是大半个月左右。
便是在蛮州城多停留两日也没有影响。
有官船停泊在蛮州城,蛮州知府不可能不知晓。
知晓是永宁侯,所以在乞巧节的第二日,便亲自上门来拜访,得知是永宁侯夫人受了风寒,倒也没敢多做打扰,只道待侯爷与夫人养好身子后,再到云县拜访。
翁璟妩染了风寒,整个人都蔫蔫的,提不起任何的精神。
谢玦这两日也没出门,都待在房中照顾她。
翁璟妩第一日浑身乏力,出了一身汗,也是谢玦给她擦的身子。
她若是清醒的话,自是不愿让他来伺候的,只是她喝了药睡得迷迷糊糊之时,才发现给她擦身子的人是谢玦。
软绵绵抬眸地瞧了一眼他,拉了拉身上的被衾,声音略哑的问:“怎是你,明月她们呢?”
谢玦把帕子放入了盆中洗了洗,再而擦洗她的手臂,与她道:“我在客栈中也无事可做,便留在屋中照顾你。”
暼了眼她拉被衾的动作,默了几息,问:“在你眼里,我便是急不可耐的人,连你在病中都不放过?”
翁璟妩闻言,不禁一笑,然后忽然咳嗽了起来。
谢玦放下帕子,立即倒了一杯茶水,半扶起她,把杯盏放到了她的唇边,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一会后她才顺过气来,眼眶都因咳嗽而溢出了眼泪,依偎在谢玦的怀中就好似一个乖巧的小可怜。
她现在头依旧隐隐泛疼,浑身酸痛,便是喉咙也疼得厉害,完全没有心情再怼谢玦。
谢玦摸了摸她的额头,守了一日加上半宿,她便低热反复了两回,现在虽然已经退热了,但也不知会不会再热起来。
垂眸瞧了眼她那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倒是希望她能早些时候恢复精气神,对他冷嘲热讽也可以。
声音略低:“再睡一会,大夫说出了汗再睡一觉便能好。”
她点了点头,随后又躺了下来。
浑浑噩噩的又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抚摸了几回她的额头,也不停地给她擦汗。
掀开了眼缝瞧了眼,看到是谢玦,心说他还挺会伺候人的,随后又睡了过去。
休养了两日,病也才只好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