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出了火车站,那母女两已经高贵地上了一辆黄包车,绝尘而去了,丝毫没有要等他们的意思。
也罢,那样还省的清净呢。
等初蔚和她爸赶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妈端坐桌旁,脸色非常难看,眼里好像有火在燃烧。
再看一旁,初蓝哭哭啼啼,好不可怜。
看来,又在她妈跟前卖过惨了,她妈这是要找她算账呢。
大过年的,都不让她耳根子清净。
她刚放下行李,就听得啪的一声,她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初蔚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淡淡地扫了她妈一眼。
赵美凤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你还有脸跟着一起回来”
初蔚理直气壮地看着她妈:“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初蓝怒火中烧地看着初蔚,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害她挖了一个月河的元凶,竟然这么理直气壮,真是不要脸。
赵美凤忍着怒火:“上次回来,我怎么和你说的,让你让着你妹妹,你倒好,你反而变本加厉,你竟然把你妹算计得去干那么苦的苦力活。”
第213章要打她
初蔚冷冷地看了初蓝一眼,她可真会报喜不报忧,只挑利于自己的话说。
“不是我算计她,而是她算计我,她诬赖我倒卖粮食,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倒卖粮食这个罪名一旦被坐实了,我将面临什么,她竟然说我算计她她可真会倒打一耙。”
赵美凤微愣了一下,她这个女儿,确实是变了,变得特别能说会道,还特别又反抗意识。
家中并无变故,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这实在是让她觉得奇怪。
初蔚这话一出,初蓝又开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赵美凤赶忙拿出手绢给她擦眼泪,轻声哄着:“不哭不哭。”
初国华看不下去了,拉着初蔚的手道:“这件事,是蓝蓝不好,她怎么能诬赖她姐姐倒卖粮食呢这多大的罪啊,她就不怕她姐进派出所吗”
初蔚冷冷道:“她就怕我不进派出所,她就是想把我算计进派出所。”
初蓝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妈:“我怎么可能要算计她进派出所呢我就是看到姐姐她和几个男人一起运黄豆上船,人家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她自己的行为让人误会,我是担心她做了什么让人抓住把柄的事,所以才提醒她的。”
初蔚都笑了出来。
她这是学杜丽了啊,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与日俱增。
赵美凤眼中闪过冷光,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笑什么”
初蔚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妈,您信她那漏洞百出的话吗”
“我只看到蓝蓝变得面目全非,可怜无辜,而你,你还是和在海城的时候一个样,你去乡下压根就没吃苦,你妹妹因为你,吃尽了苦头。”
初蔚的心跟被针扎了似的,细细地疼着,不是滋味地轻喃:“你是信她的。”
虽然毫不意外,可她却觉得很受伤。
初蔚冷声道:“今天初蓝在这里,我把话说清楚,从去乡下开始,初蓝就一直在背后给我使绊子,买车票的时候,把我一个人安排在独立的一个车厢,让我差点被人贩子抓走。
到了地方,她为了躲懒,选了个活计轻松的上花溪而不通知我,让我去了更苦的村子,我挖藕的时候,初蓝可是躺在床上享清福呢。
其后她联合程英诬赖我偷钱,因为这事,程英档案上被记过。
之后她又联合程英以及李景松污蔑我作风有问题,程英亲口说的,是初蓝让她这么做的,此后,程英被遣返回来,初蓝档案被记过。
妈,你说我变本加厉
变本加厉的是初蓝才对,初蓝她不思悔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没能搞垮我的声誉,竟然想让我进派出所。
妈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指责受害人,而不是追究初蓝的责任。
所以,初蓝成为今天这样,都是你纵容的,都是你的错”
初蓝的罪状一条一条被她列出来,赵美凤的脸色就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怒不可遏地扬手,就要打初蔚的脸
第214章滾就滾
初国华情急,上前要挡,初蔚一把抓住了她妈的手,目露凶光。
又想打她,竟然又想打她。
她一字一句,没有半点掺假,她被初蓝害成这样,她妈竟然偏心成这样,没有指责初蓝半句,第一反应竟然是打她。
就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家里遭逢变故,就因为身为婴儿的她不乖整天啼哭
她是何其冤枉
被初蔚抓住手腕的赵美凤恼羞成怒了,咬牙切齿道:“你这丫头,是要造反吗”
初蔚个头比她妈高,气势凌人地盯着眼前的她:“我只是争取自己的权益而已,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偏心”
赵美凤气得脸色铁青:“你还问我为什么偏心你不看看你自己这大逆不道的样子,你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上手打我”
初国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美凤啊,蔚蔚才刚回来,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初蓝上来要拉架。
她那哪是拉架,她那分明是想趁乱教训初蔚。
初蔚岂容她撒野
她一手抓着她妈,一手猛地推开了浑水摸鱼的初蓝,初蓝一个踉跄,腰撞在了桌角上。
她立刻就势往椅子里一坐,又哭了起来。
脸上皮肤太皴,这一哭,眼泪水是咸的,她则脸上刺刺地痛着,她真是恨死初蔚了。
赵美凤一把甩开了初蔚的手,连忙对初蓝嘘寒问暖:“怎么样伤着哪儿了吗”
“腰撞了,好疼啊。”
赵美凤回头,怒目而视:“你这个死丫头,真的是要反天了,你给我滚出去”
初蔚怔了一下,喉咙有些发堵,鼻尖有些发酸。
初蓝处处污蔑她,她妈却依然把初蓝当成宝,而真正受了委屈的她,却被她妈怒斥着滚出去。
她眼眶发红,酸的厉害,从前种种不公平的事顷刻间全部涌进了脑海里,她努力呼吸着,告诫自己。
初蔚,你可不能哭,你要是哭了,那可就输了。
你绝对不能输给她们。
初国华在一旁恼火道:“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确实偏心眼,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你却一味地纵容蓝蓝,这样下去,你会将这孩子惯坏的你知不知道”
赵美凤却已经是油盐不进了:“这个家,我说了算,这死丫头不听话,我让她滚,她就得滚,初国华,你要帮她是吗那连你也一起滚”
初国华愣了愣,他底气向来不足,因为他算是倒插门的。
这个家,确实是赵美凤说了算。
这么多年,在赵美凤强势的打压下,他早就习惯了唯唯诺诺,委曲求全。
他软了声音道:“美凤啊,今儿都腊月二十七了,咱们不要吵了好吗让孩子在家安安稳稳地过个年,你看行不行”
初蓝哭的声音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