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熙说着便从腰间拿出一枚白玉玉佩。那玉佩质地莹润,光洁细腻,一看便价值不菲。
叶世歆接过掂在手里,白玉细腻,触感滑凉。线绳上一颗颗平安结精致无比。她细细看了看,只觉得这玉佩熟悉。
她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自己过去见过这枚玉佩。
这是晋王殿下贴身佩戴的玉佩。
而这人现在竟然说这枚玉佩是她的,还特意让自己的舅母送到府上。这分明是在试探她。
这玉佩收与不收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如今已经见了将军夫人的面。对方的目的达到了。
很显然晋王殿下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这一面就不应该见。刚才就应该找借口回绝掉的。
看来她还是低估这位晋王殿下了。他的执着程度远远超乎她想象。
思绪万千,各种设想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面上却平静如常,并未表现出丝毫异样。
叶世歆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快速打了遍腹稿,不紧不慢道:“夫人,想来是晋王殿下误会了,这玉佩并非民女的,民女从未遗失过玉佩。上次府上的马受了惊,不小心冲撞了晋王殿下的车驾。承蒙殿下宽厚仁慈,不曾追责民女。民女感激不尽!”
“不是叶小姐的玉佩啊?”李元熙故作惊讶。
“民女从未有过这样一枚玉佩,殿下应该是弄错了。这玉佩的主人另有他人。”
“晋王殿下说这是叶小姐的玉佩,还非得让我亲自送到府上。到头来原是弄错了。既是误会,那说开了也就好了。我不请自来,叨扰贵府了。我这就回去跟晋王殿下复命。”
叶世歆福了福身,“夫人好走。”
将李元熙送出了叶府。叶世歆沉声吩咐画眠:“去七里居把少谷主请来。”
画眠掀了掀眼帘,严肃地点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
马车晃悠悠地驶离了叶府。两侧屋舍成排略过,街巷之间行人不断,热闹喧嚣。
将军府的车夫轻声问:“夫人,去晋王府么?”
李元熙直接摇了摇头,道:“直接回府。”
贴身侍女不解地问:“夫人,咱们不用去给晋王殿下复命吗?”
李元熙高深一笑,未卜先知地说:“咱们又不着急,急的是晋王殿下。且等着吧,殿下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在府里等着咱们了。”
果不其然,马车卜一停下。将军府的下人便匆匆赶来告知李元熙:“夫人,晋王殿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侍女顿时都惊呆了。她家夫人可真厉害啊!一切都被夫人给猜到了。
李元熙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慢悠悠地往府里走。
晋王殿下正在偏厅喝茶。年轻的男子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挂金鱼袋,腰身窄劲,身材笔挺修长。玉冠束发,面容清俊,表情沉寂。
“殿下怎的来得这么早?”李元熙迎面走去,笑容满面。
“横竖没什么事儿,索性来舅母这里讨口茶喝。”男人端着茶杯,气定神闲,音色清润深醇。
李元熙一听抬眸轻笑,揶揄道:“晋王府的好茶还会少么?怎的还惦记我将军府的茶?”
“舅母您就莫要打趣我了,您知道我来府里所为何事。”
“殿下如此坦然,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李元熙从腰间摸出那枚白玉玉佩还给他,“人今日我是见到了。不过可惜没看到真人。”
“舅母此话何意?”
“那叶府小姐戴面纱,并未以真面目示人。”
“那叶家小姐身段如何?”
“身段娉婷婀娜,体态轻盈,漫步如莲。光看身段,定是个难得的美人。”李元熙笑了笑,“如此说来殿下您还未见过那叶家小姐?”
“那日本王在马车上,不曾下车。”
“是不是美女,得看过脸才知道。”
“这叶小姐声线如何?”
“说起这个我便觉得惋惜。这叶家小姐音色粗陋,沙哑非常,如男子一般,委实难听。我特意问了叶夫人。据说是儿时生病弄坏了嗓子,这才变成这样的。一个姑娘家且不论生得如何,顶着这么一副嗓子,日后说亲怕是不太容易。”
林木森心里却另有想法。柳星叶可是神医,流沙谷又多的是天下奇药。她若是有心想变个声音,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男人抬了抬手,衣袖出一圈金丝线莲纹生动传神。
他朗声细语:“本王也不瞒舅母了。我只是觉得这叶府的小姐有点像故人,想要一探究竟。”
“殿下口中的故人可是指那流沙谷的神医?”李元熙福灵心至,一语道破。
晋王殿下和那流沙谷神医之事,李元熙听丈夫也说了一些。她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开开玩笑。如今看来晋王殿下估摸着是认真了。
林木森:“没错。”
“是不是故人,殿下您亲自见一面便知。”李元熙给林木森支招儿,“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节,按照习俗宫里头年年都要举办宫宴。到时候请贵妃娘娘出面邀请叶家小姐,她断不敢违背旨意的。人一旦进了宫,殿下可不就能见到了。”
“如此一来便要麻烦母妃了。”
李元熙抿嘴一笑,语气轻快异常,“贵妃娘娘操心殿下的终身大事不是一日两日了。我想娘娘定会乐意帮殿下牵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