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过了两日,晋王殿下当真备了一大堆的礼物来了叶府。
画眠来通报的时候,叶世歆只觉得难以置信,“殿下他当真来了?”
画眠:“老爷已经把人请到前厅喝茶了,老爷让奴婢来喊你过去。”
叶世歆起身,整理几下身上的衣裙,“我这就去。”
年轻的男人今日穿了一件紫色的长袍,腰间别白玉玉佩,长身玉立。他面色清俊,举手投足间大有王者之气,矜贵非常。
“臣女给晋王殿下请安。”
“叶小姐无须多礼,请起。”
“那日长公主不知礼数,在贵府惊扰了叶小姐。本王今日略备薄礼,特地来府上给叶小姐道歉。还望叶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于静言那丫头计较。”
叶世歆随意瞥了两眼搁在桌上的礼品,各种包装的盒子堆得桌面满满的,足足叠了好几摞。晋王殿下口中的“薄礼”还真是让人惶恐呀!
“殿下言重了,您亲自登门,反倒让臣女惶恐了。”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人同罪,既然长公主有错在先,那本王身为公主的兄长,自然该到贵府向叶小姐道歉。公主年幼,做事难免会冲动,失了礼数。还请叶小姐念在她年幼的份上,多多担待。”
“殿下的道歉臣女收下了,也原谅长公主了。不过这些东西请殿下带回去吧。”
“本王送出的东西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叶世歆心想你不收便不收吧。等会儿她就把这些礼物都赏给下人。
气氛有些僵持,叶方舟很有眼力劲儿出来打圆场:“殿下有心了,那微臣便替小女收下了。”
林木森点点头。
他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叶大人的茶不错。”
叶方舟惶恐地说:“这茶还是早些时候陛下赏赐的,微臣一直留着舍不得喝。”
“说起茶本王倒是有些怀念之前在塞外喝的忍冬花茶,香醇回甘,清热解火。”他说这话故意看着叶世歆。
女子着白色襦裙,腰带将腰肢束得纤细窈窕,盈盈玉立。衣裳素净,全身上下都看不见一丝纹饰,袖口更是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图案。
想来这偌大的京城,满城的世家小姐,也只有她小小年纪便穿得如此素净。偏还撑得起这素净。
对方倒是一派从容,看不出一丝异样。叶世歆知道他还不死心,依旧在试探。
即便他一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可她依然要端着明白装糊涂,打死都不能亲自承认她就是柳星叶。
“忍冬花茶倒也不是太名贵的茶,前不久府上倒是新得了几斤,若殿下不嫌弃,不如带一些回去?”叶方舟不太懂晋王殿下为何突然提起了忍冬花,只能这样接话。
“既是如此,那本王便不客气了,谢过叶大人。”
男人喝了几口茶,慢腾腾地放下茶杯,迎上叶世歆的目光,“叶小姐,本王听闻归慈巷新开了一家酒楼,很是热闹,不知叶小姐可有去过?”
叶世歆:“回禀殿下,臣女前两日刚好去过。”
“如何?”
“挺热闹的。”
林木森勾唇轻笑,“看来本王过几日也该去游玩一番。不知能否邀小姐一同前往?”
叶世歆恭顺道:“承蒙殿下看得起,臣女却之不恭。”
男人的唇边挂起一抹微笑,悄悄给白松露递了个眼色。
白松露会意,忙从衣袖处摸出一份庚帖拿给林木森。
林木森看着叶方舟,轻声道:“过几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皇祖母托本王把这庚帖送到府上,届时请叶大人携夫人小姐一同进宫赴宴。”
叶世歆看着那庚帖不禁在心底冷笑。这入京以来鸿门宴都参加了好几次了。可好像没完没了,总也断不了似的。
叶方舟接过庚帖,“多谢太后娘娘抬爱,微臣必定准时进宫赴宴。”
“好了,道歉也道了,这庚帖也送了,那本王便先告辞了。”
叶世歆送林木森出府。
前厅前那两棵桂花树越发葱郁了,枝叶繁盛。
林木森压低声音道:“那日在归慈巷本王替谢军医谢过你。”
叶世歆面色平静,波澜不惊,“臣女偶然路过,何须言谢?”
“一般人遇到那种情况,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开。你又为何要命车夫将马车径直开过去,岂非多此一举?”
“殿下既已看破,又何必问我?”
男人霍然一笑,“我知道你绝非无心之举,定是有意而为。谢砺是本王的左膀右臂,跟随本王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你担得起本王这声谢。”
“我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旁人怎么想与我无关。殿下若是真的想谢我,那就多赏些银子吧。口头道谢哪有银子来得有诚意,殿下您说是吧?”
林木森:“……”
男人哑然失笑,“我晋王府的库房都快搬空了,难道叶小姐还觉得本王不够诚意?”
年轻的女子音色愉悦,“钱财这种身外之物自然是多多益善才好,有谁会嫌弃银子多的?”
将人送到府外,叶世歆福了福身,轻声道:“殿下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