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解放军!”赵琴老家是南方某个地方的,zh和z不分,把中读成了宗,张依一无意识的就自己纠正了过来。
“那个谁,你怎么读的?”赵琴拿着一小截粉笔头,啪地砸在了张依一的头上。
张依一猛一愣,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上赵琴了。
众人的目光刷地集中在了张依一的身上,余小容在下面用胳膊肘戳了戳她,压低了声音说:“翠翠,你好好跟老师读。”
“我没读错,本来就是念中,不是念宗。”张依一小声低估了一句。
“你还交头接耳,不知道尊重老师、遵守课堂纪律吗?”赵琴又是一截粉笔砸过来。
张依一只觉得左眼一花,这一截粉笔直接砸在了她的左眼上,左眼睛顿时又酸又疼,不一会儿就泪眼模糊。
“到底是谁不尊重谁,明明是你自己读错了,zh和z不分。就算是我读错了,你身为老师也不能一次两次的用粉笔砸我!”张依一也恼了,蹭地站起身,余小容拉都没拉住。
“你…,你扰乱课堂纪律,出去!”赵琴虽然泼辣,却不是个能言善辩的,尤其是她现在还不占理,被张依一怼得说不出话来。
“翠翠,你眼睛没事吧!”余小容也不管赵琴生气不生气了,她见张依一左眼通红,泪流不止,非常担心。
旁边的葛银玲有些担忧地看着张依一,下面的战士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有两个战士看向赵琴的目光不觉中有了一些质疑。
“大家安静,安静!”赵琴见教室里一片嗡嗡声,生气地喊了起来。
赵琴看张依一更加不顺眼了,一个大字识不了几个的村姑,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她,还当众和她吵。
“你出来!”赵琴觉得自己的权威得到了挑战,气得脸都变了色,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闹得太难看,沉着脸让张依一出来。
出去就出去,谁怕谁啊!张依一顶着红肿的左眼,蹬蹬瞪地就出去了。
“你这种人怎么好意思呢,上课公然顶撞老师,不愧是乡下来的村姑。我劝你还是别来丢人现眼了,你就是学也学不好,就别浪费纸笔了。”一出教室,赵琴就开始挖苦起来。
“我是村姑怎么了,那也比你有教养,也不知道是谁丢人现眼,错了不敢面对,还要打击报复学生,你简直愧对老师这个高尚的称呼。”张依一反唇相讥。
赵琴哼了一声,“你胡说什么,我怎么愧对老师这个称呼了?我就奇怪了,你不是和张铭恩离婚了吗,不是吵着闹着离开张家了吗,怎么还赖在大院里不走!”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部队大院是你家的吗?”张依一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是故意针对我的。我猜猜哈,你是为了杨碧玉打抱不平呢,还是为了刘恪非争风吃醋呢?”
“你瞎说什么?”赵琴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
“我难道说错了吗,不管怎么说,我明面上还得叫张铭恩一声大哥,叫杨碧玉一声大嫂,你又算什么?至于刘恪非,他一个单身,他有选择的权利,你别耍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阴招。”
“谁耍阴招了,你真不要脸,居然直呼刘政委的名字!”
“你要脸就不会在婚宴上绊我了!”
“谁绊你了,你别血口喷人!”赵琴怒瞪着张依一。忽然又想到婚宴上,这个村姑竟抱着刘政委大腿,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是你绊的?”张依一狐疑地问。
“当然不是!”赵琴没好气地说。
看赵琴的神情不像作假,张依一信了不是赵琴绊的她。不是赵琴,那就只能是白燕了。当时,只有她俩离自己最近。
“这样吧,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了,但是以后你也别处处针对我,我好好学我的文化,你好好当你的老师。不过,今天确实是你读错了,真的是读zh,不是读z,你这是口音问题。”
“那你的眼睛…?等下了课,我去宿舍给你拿瓶眼药水,你别用手揉眼睛。”赵琴开始后怕了,这事要是被捅出去,少不了被李干事狠狠批评一顿。还有刘政委,会怎么看她?
等张依一和赵琴平静地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吵吵嚷嚷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张依一淡定地回到座位上,赵琴也开始继续上课。
“翠翠,你和赵老师没事吧!”,余小容不放心地问。
张依一趴在余小容的耳边小声说:“没事,我们俩说开了,以后她应该不会跟我过不去了!”
余小容很是惊讶,不知道翠翠用了什么方法,能搞掂看起来不太好惹的赵老师。
算了,还是不想了。余小容继续听课,反正翠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因为耽误了一会,这节课过得非常快。赵琴宣布下课后,很快就夹着课本出去了。
张依一的左眼疼得厉害,看东西都开始模糊了。她是学医的,知道自己的眼睛少不了要发炎了。
赵琴没有食言,不一会儿就给她拿来了眼药水。滴了眼药水,张依一觉得自己的眼睛稍稍舒服了一些。
第18章
睡了一晚上起来,张依一的左眼肿的更厉害了,活像个烂桃子,睁眼都费劲。
她干的是用眼的活,眼肿成这个样子哪还能裁衣服?没办法,她只得红着眼睛去了厂里,向王大英请了两天假,准备去市里看眼睛。
回到余小容家,张依一带上钱就要出门,余小容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去。
“小容姐,你在家看着毛娃吧,鱼塘和大院后面的小河里都是水,别让他玩水。我没事的,看了眼睛我在市里转悠转悠,中午饭就不回来吃了。”
余小容不放心毛娃一个人在家,又觉得张依一现在胆子大,应该不会出啥事,就没再坚持。张依一拿着钱,带着一个装满水的军用水壶出门了。
从家属院出来,张依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战士,还有几个家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几家属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其中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一对上她的目光,瞬间就闭上了嘴
张依一有些纳闷地转回头,等了一会儿,她又突然转过头去看那几个家属,发现那几个家属又在神神秘秘地看她。
撞上张依一的目光,几个人跟做贼似的扭过头去,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把张依一彻底搞郁闷了,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什么意思?
张依一非常烦躁,很想抓住一个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怕是自己多心,反倒是让人笑话。
正纠结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