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坐骑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立刻气绝倒地。马背上的贼人顾不得再偷袭勾魂貔貅,手忙脚乱地跳下雕鞍,以免被自家坐骑压成肉饼。
他顾得了脚下,却无法再顾及头顶。马三娘趁势挥刀下切,将此人的锁骨、胸骨和胸骨下的内脏,相继一分为二。
剩余四名早已吓破的胆子的马贼没勇气跟勾魂貔貅纠缠,惨叫一声,纷纷拉偏坐骑绕路逃命。马三娘拨转坐骑追上其中一人,从背后将其杀死。刘秀、严光、朱祐三个则看准机会,继续在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内开弓放箭,不射人,只射马。“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接连数轮齐射,将三名贼人全都掀下了马背。
失去坐骑的贼人不顾伤痛,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继续逃命。马三娘快速追上去,环首刀瞄着跑得最慢的一名贼人的头顶画影儿。
“三娘,留活口”刘縯第一个策马追了过来,大声提醒。
紧跟着,邓晨和其余二十二名壮士也终于赶至。抢在马三娘痛下杀手之前,将三名马贼给围在了队伍中央,大声断喝,“投降免死”
“愿降”“愿降”“愿降”已经落到了如此地步,三名马贼哪还来得胆子负隅顽抗争先恐后地丢下兵器,伏地乞怜。
“你们到底从哪里来的,一共来了多少人为何会盯上树林后那个庄子”刘縯用滴血的宝剑朝贼人头顶指了指,沉声追问。
中原之地不盛产良马,良马价格即便在相对物价低廉的大汉朝也一直居高不下。而能上阵的战马,更是万钱难求。故而,寻常山贼草寇,很难养得起大规模的骑兵。能凑出一百骑,就足以引起地方官府的注意。若是超过千骑,绝对会被当成朝廷的心腹大患,进而引来铺天盖地的官兵。
所以,在朝廷最戒备森严的司隶地区,又是紧邻着官道的位置,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冒了一伙马贼出来,此事绝对蹊跷至极。要么是有人私下蓄养,要么就是有人派家奴假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已故的柱天大将军翟义有什么关联。
“我们是柱天大将军”一名贼人低着头,大声回应。话才说了一半儿,马三娘手起刀落,直接砍下了他的脑袋。
“再敢撒谎,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伴着缓缓下落的红色血浆,马三娘冷冷地补充。手中钢刀再度高高地举起,瞄准另外两名俘虏的脖颈。
“饶命,饶命”两名贼人吓得肝胆欲裂,赶紧扯开嗓子哭喊着招供,“别杀我,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我们是新安县宰哀牢的家丁,这次出动了整整一百人”
“我家县宰是当朝美新公哀章的亲弟,兄弟感情甚厚”
“前日县宰的好友阴固带着家眷路过新安,在他家的城外的庄子里借住。他看阴固的儿媳王氏,就想要娶回家做妾。不料却被阴固拒绝。所以,所以心中就生了气,特地派我等假冒马贼,来抢人”
“我等也是上命难违”
“阴固全家今晚都进了前面的赵家庄借宿”
“我等想借机发一笔小财,就,就干脆把庄子一起给洗了”
“我,我等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啊”
“都怪那张硕,他说不能走漏了消息,免得丢了主人家的脸面。所以,所以我等才追了过来,才”
“该死”刘縯一剑一个,将两名假冒马贼的哀氏家丁送入地狱。
不用继续听下去了,再听,结果也是一样。前面官道旁正在洗劫庄园的,根本不是什么马贼,而是新安县宰哀牢麾下的私兵。而那新安县宰哀劳之所以派私兵洗劫别人的庄子,居然是因为看上了老朋友的儿媳妇被拒,恼羞成怒如此无耻的事情发生于眼皮底下,让人怎么可能不义愤填膺。
更让刘縯和众人义愤的是,大伙当初只是从赵家庄旁边的官道上路过,根本没打算,或者没勇气去施以援手,就被新安县宰的私兵,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要杀人灭口。如今阴差阳错干掉了那么多新安县宰的家丁,当其得知大伙的身份后,姓哀的岂能跟大伙善罢甘休
血,在尸体上汩汩冒出。
风,从天空中徐徐吹过。
站在三名“马贼”的尸体旁,众勇士脸色铁青,额头冒汗,紧握刀柄的手上,青筋根根乱蹦。
怎么办自缚双手,去向新安县宰请求宽恕,还是去向朝廷告状,告当朝四公之一,美新公哀章纵弟为恶,假扮马贼杀人越货
恐怕,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大伙都难逃一死,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家人
没有主意的时候,大伙本能地就会寻找主心骨。于是乎,不约而同,就又将目光看向了刘縯。
“事已至此,我等,恐怕只剩下了两条路可走”感觉到大伙目光所带来的压力,刘縯将滴血的长剑插进泥土中擦了擦,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第一条,就是悄悄离开。然后祈求那哀县宰发现不了我等身份,永远不会报复上门。第二条,就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光了哀家的这群爪牙,给他来个彻底死无对证”
“当然是第二条,哀牢是哀章的弟弟。那哀章靠劝进得官,心肠最是歹毒”话音刚落,邓晨立刻拍剑回应。
“杀光了这群马贼,装作不知道其身份,一走了之”
“咱们杀的是马贼,是为民除害。”
“刚才这俩家伙满嘴瞎话,根本不能相信。咱们既然已经把贼人干掉了一半儿,就没有中途收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