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學校的這種走班制度,除了鐵釘子般的關係戶外,在每個人頭頂都懸了一把鐵劍。
兩個特長班都開始無限拖課和加課,班裡大半的走讀生都開始跟住宿舍一起上晚自修,晚上十點半,再由父母接送回家。
學校教學進度也快,高一上學期才到一半,整個高一的課程就全部結束了。
學生們也沒有抱怨的話,畢竟身邊每個人都是睜開眼就多看兩眼書,拿起筆就再寫兩道題。
前後左右多考一分,說不定就會把你擠出這個班級。
總之,期中考試前班裡的氣壓直線降低,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下。
就連平時跟他們沒有什麼利益關係的錢文恩,都瞬間變得不那麼無害了,他爸爸是錢校長,門門考零分也可以繼續留在特長班裡。
季郁對自己要求高,每天學習十五個小時是基本的,成績也維持得很好。
但她處在愁雲慘淡的班級氣氛之下,好像也不太開心,想要找點能通過分數獲得的別的快樂。
季郁路過許潤玉的桌子,彎指敲了敲說,「我們來打賭好不好?」
她在整理複習材料,從小山堆似的試卷裡抬起頭。
「打賭?賭什麼。」
「賭期中考試誰分數高,比總分,然後輸的人要無條件答應贏的人,一個在她能力範圍內的要求。」
許潤玉撇了下唇,搖搖頭「這個聽著根本就不好玩。」
「好玩的,」季郁忙勸說,「還是你怕自己會輸掉?對自己那麼沒信心的嗎?」
好幼稚的激將法。
不過許潤玉還是點了點頭,「好啊,那就玩吧。」
季郁笑起來,稚氣地皺了皺鼻子,長睫簇擁著亮亮的眼眸,語氣認真地說「那很好,我不會輸的。」
「記得你得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許潤玉喜歡她眼睛亮閃閃的自信模樣。
她自己就算心中有萬全準備,嘴上也只會謙遜地笑說,還可以啊,這個應該還有點把握。
「」
但這次,許潤玉罕見得沒講這些謙虛話,揚唇笑,點點頭重複季郁的話說「那很好,我不會輸的。」
季郁微揚下巴,笑著伸手放了一條巧克力在她桌上。
然後彎著唇回到座位。
距離期中考試只有不到七天的時間。
這段日子,兩個人都在爭分奪秒埋頭學習。
有人來問許潤玉題目,她看了眼搖搖頭「這道題我也做錯了。」
季郁湊過去看了眼,有點欠揍地翹著唇角笑「哦,這道題全班只有我寫對了,你講句好聽話,我教你啊。」
許潤玉看她一眼,正巧班主任進教室了。
她拿著試卷走上講台。
「」
錢文恩目睹她們打賭的全過程,無奈地搖頭歎氣「你們這是幹嘛呢」
「本來啊,我們仨都是墊底進來的,應該手拉手打電動,抽煙喝酒欺負小同學,情比金堅似海深,結果呢?」
「你們倒好。攀比成績,成天搞補課,搞學習。」
許潤玉輕笑了下,沒有接他的話。
季郁無語地說「我考倒數是因為缺考一門,許潤玉考倒數是她掉段位了,而你」
「你不是借讀生嗎,連排名也沒有。」
錢文恩委屈「季姐,你這是搞歧視啊。」
季郁把剛寫完的,最凶的老師佈置的作業拿出來,說「要抄嗎?」
錢文恩趕緊從她手裡拿過來,雙手接過,「季姐,你真是我在這個班裡的希望女神,命運之花朵如此絢麗」
季郁「好了閉嘴,別吵我學習。」
「」
考試結束後,老師加班加點批改試卷,週一上學,整個年級的成績排名就全部公佈出來了。
早晨路過的都快步過去看。
人擠人,季郁一眼就看見站在旁邊滿臉笑意,心情很好的許潤玉。
「誰贏誰輸?」她走過去問她。
許潤玉搖搖頭,笑吟吟地說「你自己去看嘛。」
「」
好吧,季郁自己擠過去看。
刀光劍影的年級排名總榜上,她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名字。
排名跟自己預估的沒有任何差別。
但後面還跟了個名字,許潤玉。兩人是並列的第一。
季郁無奈,又有點不太甘心地說「好吧,不分上下。」
「那約定只好不算數了。」
「只好什麼?」許潤玉瞥她一眼。
她語氣認認真真,又因為說得輕緩而平添幾分溫柔味道「你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再無條件答應你一個要求。」
「這樣子不可以嘛。」
「」
季郁聞言笑起來,點頭說「好啊,我求之不得。」
許潤玉假裝隨意地問「你想要我答應你什麼?」
「現在不可以說。」
季郁唇邊的笑隱有深意的樣子,「要在我說出來後,你只能回答yes的時候用。」
什麼場合是說出來只能回答yes?
許潤玉故作單純地說「就算是求婚,也不是只能會得到yes的。」
季郁意味深長地說「所以有這個無條件的」
她輕笑了下,話沒有說完。
後半句話撓得許潤玉心裡癢癢,但她按捺住,沒追問。而且臉上根本沒有表現出來。
「走吧,快要上課了。」
兩人關係越來越近,卻又跟朋友的感覺完全不同,也親密得多了。有次許潤玉抽煙,季郁抱著手臂,說是要幫她望風。
過會兒,她卻突然從她手裡拿走那根快要抽完的香煙。
抿進嘴巴裡。
她似乎純粹想要試了試,抽兩口嗆一下。
連拿煙的動作都很不自然。
許潤玉本來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抽。
這種吸一口吐出來,不過肺的抽法,就像小孩子在吹泡泡玩而已。生疏還要裝老練的拿煙動作,有種特別可愛的感覺。
季郁不會抽煙,但每次都習慣性地讓許潤玉分她一根,陪著她抽。乾巴巴抽掉大半根還時不時把自己嗆到。
最後皺著臉說「這到底有什麼好抽的。」
許潤玉聞言笑了「等你知道為什麼好抽就」
她話忽然頓住,臉色微變,沒有繼續往下說。
那次後,許潤玉就再也不抽煙了。
幾年的癮,說戒就戒掉。
季郁很快發覺她身邊再也不帶著香煙了。
她沒問過為什麼,她也從來不提。
期中考結束是三天的小假期,班裡組織了個小聚會,吃飯唱歌。是他們這個小圈子的活動。
陳清揚叫許潤玉的時候,特意還說了句「你要叫季喻嗎?你可以叫季喻來的。」
許潤玉想了想,說「那我先問問她有沒有空吧。」
她轉頭卻特意沒有問。
陳清揚喜歡班長陳傑偉,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這個聚餐活動她極力要多加個唱歌的地方。那個唱歌的地方又是以套餐出名的。
套餐是什麼?除了不值錢的飲料瓜果,就是酒了。
許潤玉一聽就知道,晚上是肯定會喝酒的。她覺得說不定自己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八點多,不早不晚的時間,季郁接到許潤玉的電話。
那頭語氣輕柔柔,像在跟她撒嬌般,問她在哪裡。
季郁坐在書桌前合上練習冊,站起身,窗外的霓虹燈夜景,她輕聲笑說「我當然在家裡。你去哪兒玩了,喝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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