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非典型女主[快穿] 秦寺 2541 字 2023-09-26

「哦!這有聽說,不是為了羅太妃素日與陛下過於親近,建州又是羅太妃的家鄉,怕她是想把咱們的陛下拐著一道久居在建州的別宮徹底不問朝政嗎?」

「可不是為了這,就算真是這樣,現下也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何必冒著惹陛下不高興的風險提前諫言阻攔?」

眾人討論來討論去,還是歸結於謝懷柔跟羅太妃有私仇。

「真不知道她為何如此討厭羅太妃,這般大動干戈的,也不曾聽過兩人有仇怨啊?」

「別說,左相來了。」

謝懷柔穿著左相的錦袍朝服,卻素得一針一線的飛禽走獸圖案也沒有秀上,頭頂普普通通的漆紗籠冠。初眼望去,彷彿新晉的寒門進士。

可誰也不敢小瞧於她。

先帝留下的幾位老人早在這幾年間先後被奪權卸甲,成了朝堂上的尊貴擺設。

現在今上不理朝政,謝懷柔在這期間趁機攬權,一時之間成為朝中熾手可熱的大權臣。新擢上來的右相也唯她馬首是瞻。

眾臣也愈加不敢得罪她,發現原先笑裡藏刀的右相謝子晏,一旦擢升至左相,立刻變得冷面少言手段狠辣。

往常能通融的小事也要好好仔細思量之前跟她有無過節。

她也因此迅速凝聚諸多黨羽。

謝懷柔抬眼,直覺似地往他們那兒看了眼,視線對上,幾人都心虛地偏開目光。

她勾唇笑了笑,不聽也知道現在都在議論些什麼。

朝中都傳今上不問朝政,能呈到御前的奏折都得經謝懷柔之手。

且怎麼處理,都得看謝懷柔的意思。

下朝,謝懷柔站在殿外想要覲見。

過了片刻,女官陳綿綿走出來搖搖頭地說「陛下休息了,大人請回吧。」

又見不到她。

謝懷柔移眸看了眼旁邊的侍女紫玉,她也對她搖搖頭,旋即避開了謝懷柔的目光。這意味著季郁沒有休息,而是在羅太妃那兒。

她略做手段,同時給紫玉家中塞了不少銀票過後,這侍女便願意不動聲色地透露一下季郁的近況給她。

謝懷柔拱手禮了禮,轉身離開。

想到朝中有傳言說季郁身邊的女官唯她謝懷柔馬首是瞻,不由揚了揚唇。

季郁身邊的那些女官都是她的親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說,還有不少是寒門庶族裡被她親自挑選著養在宮中,慢慢長大、擢升上來的。

她們以前算同僚,略微熟悉,現在是多一句話都不同她說。

她謝懷柔,有什麼通天的本事還能控制她們?

至於權傾朝野

原先謝懷柔的折子季郁總是頭一個過目。

現在呢?

她的奏章一律交於女官處理,她不親自過目,上朝時若無事,她連眼風都不願刮過,笑容甚美,卻也不為她。

就算再大的事,她也不曾召過她進宮面稟過。

看似權傾朝野。

只有謝懷柔知道,她是失寵了。

陽光無遮無攔地直射下來,遠處連綿起伏的宮殿在炎陽威力的烤炙下變得柔和而靜穆,伴隨著此起彼伏的蟬鳴,清風橫吹,樹搖草偃,卻帶不走一絲的熱氣。

日光愈熾熱叫得愈起勁,謝懷柔站了一會便覺得身上發燙。

她抿著唇,轉身準備出宮回府。

心中思索著,前幾日羅太妃想出宮歸家,季郁同意了。

現在她還要在她的家鄉修建行宮,到底什麼打算?

「」

還未走到官轎前,謝懷柔突然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摔到地上。

她躺在地上時,耳旁隱約能聽見聲音,遠處的宮女急忙地扶起她,焦急地喚太醫。

感覺自己被人抬到擔子上。

過了不知道多久。又是太醫嘰嘰喳喳圍著說了不少話,謝懷柔閉著眼都能看見他們捻著鬍子滿臉思索的模樣。

「鬱結憂慮,引起氣滯血瘀之症。蓋氣者,血之帥也,氣行則血行,氣止則血止,氣溫則血滑」

「待開一方」

謝懷柔能聽見的話越來越虛,越來越遠。

然後徹底失去知覺了。

謝懷柔睜開眼,怔愣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府邸。

周圍漆黑寂靜無聲,應當已經是深夜了。

幾個月過去,她其實還未從季郁摔玉珮的那天裡回過神,總覺得睜開眼,就要上朝去,早朝結束便是面稟的時候,陪她批完折子,一同用膳同榻而眠。

謝懷柔目光無聲地凝視著遠處,出神地想著。

那年她學琴,嫌琴弦割得手指疼,又不肯不學,眼眶裡垂著淚珠悶頭找她要抱;老太監削給她的漂亮紙鳶被風吹斷了線,又是轉頭悶在她懷裡,要哭不哭的。

除了嬌蠻任性,還是個小哭包。

怎麼一晃奶娃娃就這麼大了。她與她漸行漸遠,又重新回到她身邊,以不同的姿態到了現在

她還能回去麼。

謝懷柔起身,披著外衣去書房。

輕手輕腳地點亮燭燈。她磨墨提筆,雪白臉頰映著燭火染上一層暖意,雙眸低垂,不動聲色地提筆寫著奏章,安排事宜。

無論季郁怎樣拒絕或挽留,她都不能繼續在她身旁當這個左相了。

謝懷柔之前對自己的結局無所謂。

只要能為她的江山社稷添份力,就算當被人忌憚的權臣,功高震主,被下天牢乃至問斬,也就是眼睛一閉罷了。

現在做不到如此無動於衷。

今上攜羅太妃同游,留宿於太妃宮中,等等傳聞,都教她越來越放不開手中的權柄。

恨不得能讓所有言官望懂她的眼色,出聲諫言不成死諫,恨不得親自上疏,恨不得恨不得能逼宮謀反好讓她能再正眼看看她。

謝懷柔筆尖一頓,手扶桌沿,勉強壓下那股眩暈感。

長睫輕顫,燭光映在她眼底簇蔟地燃著。

何止鬱結於胸她快魔怔了。

「姊姊可還頭暈?」

耳旁突然出現一個輕柔帶笑的聲音,她無比熟悉,時常入夢。謝懷柔怔怔地轉過臉,一雙彎成月牙狀的清亮眼眸映著她的倉皇無措。

季郁湊過去低頭,看見她那半夜起身書寫的奏章裡又是要辭官,拿到手裡,未干的墨汁蹭髒她的手掌,「姊姊,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還起來做什麼。」

她自自然然地挽住她的手臂,把她帶到椅前坐下,伸手想去拿茶,又縮回來「這好像冷掉了。算了讓小紅再沏一杯吧,冷茶喝了容易不舒服。」

「姊姊穿那麼少,冷不冷?」季郁神情關懷。

就像這幾個月來僵持在兩人之間的寒冰,只是謝懷柔的夢。

「」

謝懷柔怔怔地望著她片刻,看見茶盞,心中反應過來她應當早就來了,一直無聲地坐在角落裡。不知小紅是怎麼招待客人的。

「姊姊穿得那麼單薄,還是快回屋吧。」

「太醫說你的病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心病。」

季郁照例一口一個姊姊地叫她,臉上掛著笑容,手裡不著痕跡地把她那奏章撕成幾片碎紙,「心裡有什麼想不通的嗎?嗯?」

「陛下。」

謝懷柔出聲,才發現嗓子沙啞得不行。

她微蹙了蹙眉,不敢再說話,怕嘔啞嘲哳的聲音唐突了她。

「姊姊,」季郁繼續把手上的奏章撕成更小的碎塊,整齊地放回桌上,轉眸依舊是笑盈盈地看她,伸手輕碰了碰她的喉嚨那兒,「嗓子不舒服先就別出聲。不說話,也不會惹我生氣。」

「」

「姊姊既然身子有恙,這幾日的早朝便無需去了。這通州的行宮呢,朕是一定要建的,姊姊且收收心思莫再費神慫恿著那些諫官來壓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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