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工作里,她一时忘记时间。
知道透过窗户映进来的光越来越刺眼,她半起身拉开窗帘,坐下时发现头更晕了。
摸摸额头,大概有点严重了。
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又照了照,早晨好歹能说是一夜未睡的憔悴,现在更是连嘴唇的血色都没了。
左楠瑾想着要怎样避开季郁,去楼下找出温度计,量量体温。
听见季郁走过来。
她敲了敲门,然后进来把刚才盛三明治的盘子和空掉的咖啡杯拿起来。杯子放在盘子里。
左楠瑾站起身,转过脸,假装在满面墙的书柜里找一本书。
玻璃倒影着她的脸庞,她心中无语极了。
好几年没有生过病。
偏偏昨晚拍着胸脯说不会被她传染后,今早立刻病了。
季郁看见她戴着眼镜,就觉得奇怪,放下那杯刚煮好的咖啡。
怎么了吗
左楠瑾视力很好,书桌旁配着一副防蓝光的平光眼镜,只有在深夜很疲倦却还要继续工作的时候才会戴,聊胜于无。
什么
左楠瑾拿下一本书,侧眼笑了笑,却并没有回头直视她的目光。
小丫头眼睛尖,现在这幅病怏怏的尊容,估计再多看两眼就能发觉不对劲。
季郁一步步走过去,试探问,姐姐,你不会也生病了吧
她凑近那刻,左楠瑾同时转过身。
第94章左楠瑾【6】
左楠瑾下意识地往后,旋即后脑勺重重地撞到书柜的玻璃门上。
眼泪差点冒出来,她低下头,忍住泪花。
季郁怔愣了下,听着那哐一下就知道撞得不轻。
姐姐她又是无奈又是担忧,凑上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她脑后,疼不疼幸好没肿出一个包来,有没有觉得头晕,我们去医院查查吧。
不去医院。
左楠瑾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冷静下来,摇摇头坐下说没有关系的。
还是休息会儿吧,季郁见她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心中叹着气,大着胆子伸手去摘掉她的眼镜,今天还有什么很重要的工作吗几点钟出门我到时候叫你。
左楠瑾垂下眼没有和她对视,去拿咖啡杯,今天也没别的事情了。
那还不去睡觉吗
季郁伸手盖住她握咖啡杯的手,咖啡等睡醒再喝。
睡醒就冷掉
季郁端起来喝了口。
无话可说的左楠瑾被赶回卧室睡觉了。
左楠瑾一觉睡醒,拉开窗帘,想看眼现在的天色。
黄昏时分,亮澄澄的光线把堆积在天际的云朵染成渐变的彩色,不同的光线把天切成两块,一块蔚蓝澄清,一块熏黄透亮。
她眺望远处时,看见远处开进一辆黑色皮卡,驾驶室跳下来的小姑娘竟然是季郁。
季郁把钥匙交还给邻居的大儿子to,笑着道谢,然后抱着从车上拿下来的两大袋子东西进屋了。
应该是刚去超市采购了东西回来。
左楠瑾下楼,身上还穿着那套藏青色的纯棉睡衣,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问刚进门的季郁。
你去问to借车子开
季郁早就拿到驾照了,点点头怎么了
怎么了左楠瑾偏过眼,沉默半秒后语气稍轻地说了句,我的哪辆车子不比那皮卡好吗你还要问别人借。
to长着一张标致的俊秀白人脸庞,蓝眼睛深邃明亮,笑起来温和又俊朗,又是只比季郁大两届的斯坦福在读生,一表人才的孩子。
左楠瑾心想,就算季郁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也不应该管的。
想归想,话还是不自主地说出来了。
季郁反应了会儿,若有所思地弯着眼笑起来,旋即抿了抿唇。
她转过身先把东西都放好,等左楠瑾走下楼梯,正按耐不住想要说什么时,才慢悠悠地解释说是他拜托我,去给车子加油,谁让我善良又乐于助人。
路上开过超市,我才顺便买点家里缺的东西回来。
左楠瑾哦
季郁to的新女朋友是乌克兰人啊,长得好漂亮,姐姐见过吗
左楠瑾脸色变了变喔。
季郁忍着笑意,没有浮现在脸上。
左楠瑾低头时笑了笑,也不知道乐什么,明知道她早晚都要谈恋爱的,自己却像古老守旧的家长似的巴不得掐掉她所有乱飞的小桃花。
季郁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发烧好点了吗好像好像得去医院了。她脸上的笑收敛住,忙转身去把昨天那个温度计拿出来。
不忙,左楠瑾拦住她,嗓子有点发烧后的沙哑低沉,难受地咳了声,我在楼上量过体温了,没有更严重。
给姐姐泡杯咖啡吧。
季郁先想了想,好像没有发烧要忌讳咖啡的说法,好,想喝美式吗还是拿铁。
她说随便,季郁想了想,还是给她倒了半杯牛奶做拿铁。
最后还拉了个小爱心的图案。
好厉害。左楠瑾再旁看着,长长睫毛衬托着一双漆黑眼眸,歪了歪脸,唇角扬出笑容来,我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个手巧的宝贝来的。
季郁心想,由此可见她下辈子也绝不会是她的亲生女儿。
但这话没有说出口。
尝尝看,是这机器厉害而已,又不需要我磨咖啡豆,算什么手巧呀。
嗯左楠瑾看眼旁边的咖啡机,抿抿唇,不置可否。
默默地喝咖啡,好喝。
长睫低垂,透白的皮肤显得格外清纯,素面朝天时身上那股凛凛然的清冷淡化许多。季郁几乎脑补不出她发怒的样子,可能是她对自己总是温柔的神情。
专注地捧着咖啡杯。
因为咖啡烫,所以只能小猫似的小口小口喝着。
季郁在旁看着,被她萌得不行。
干咳一声才能忍住笑意,又说我开车送姐姐去医院好不好
不好。
左楠瑾摇摇头,边喝着咖啡边抬起眼睫瞥她,不去医院。
姐姐原来怕打针啊。
左楠瑾牵出一丝笑意来,点点头,这个激将法不高明。又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吃药也好得不快,不如就这样。
左楠瑾从小就是这样,要么不生病,一有什么感冒发烧之类的就不容易好,非得病个十天半个月。
她不喜欢吃药更不打针,就全靠自愈能力。
睡了半天。
季郁拗不过她,最后只能跟她说好,第二天情况更严重的话就必须去医院。
主要是,左楠瑾说明天也会休息在家陪她。
可能是在家被季郁照顾得太好。
左楠瑾第二天起床,竟然神清气爽,完全没有昨天那种浑身发烫又无力的疲倦感。头一次病好得那么快。
她又想带季郁去拉斯维加斯玩了。
拿着手机看了会儿机票,可惜已经订不到时间合适的了。
左楠瑾下楼,就闻到早饭的香味。
怎么那么早起床,季郁抬眼看见她,忙把煮粥的火力调小,走出厨房,身体好一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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