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楚尘送走人,从怀中掏出银子跑到厨房,“二十五两银子!”
阮酒儿以前不把二十五两银子放在眼里,此时二十五两银子确是天文数字。“今日我们花了二十两银子!”
楚尘搂着她的肩膀,脑袋靠在她的头顶上,“咱们挣五两银子,酒儿,你是我的大福星,有你在,他们不敢伤我。”
也是男人有本事,在绝逢中找到挣钱的好办法。
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要是别的男人要了她,怕把她当成灾星。
阮酒儿被男人拉到堂屋,两人碗中堆的老高的米饭,有素菜,也有肉片,吃起来真美味。纵然担心兄长,她不能让男人为难。
楚尘冲她灿烂一笑,阮酒儿收回视线低头吃饭,两个月与男子同吃同住,女儿家的娇羞和矜持早就被磨没了,谁曾想见到男人笑颜,双颊发热。
在温情的氛围里吃完饭,两人又到集市上采买货物,又买了一些布料,中午挣得银子全花完了。
下午回去,时间已经不早了,楚尘架起木材,一口大锅里放两节猪骨,另一口大锅里放两节牛骨,全是不要钱的玩意。
阮酒儿搞不懂男人的想法,从今日相处看来,他是一个主意正的人。
楚尘在锅里添加了从小肥猪那里得来的秘制配方,识海的角落里还有被猪丢弃的人参和灵芝。“猪啊,撵些粉末。”
“昂!”小肥猪两只蹄子抱着木棍子,在石槽里撵人参、灵芝。
阮酒儿坐在灶台下盯着火,两种香味扑鼻而来,不难闻,反而勾起人的食欲。
楚尘征用木桌子,活了一盆子面,揪出一团子面拉拽甩,练习拉面。断了,重新揉成团子重新拉。
男人面部表情柔和,微蹙眉头,他不是庭前玉树公子,没有端雅的容姿,没有满腹学问,只是一个看着有些傻气,鬼才聪明男子。阮酒儿轻缓地吞咽口水,男人再有学问、再有仪态有何用,都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终于拉出像样子的面,其实断了的粗面被他搓成细面。他把面下到牛肉高汤里,在里面放了一些豆饼子,和一些青菜,小心机拿着白布盖上面盆。
“酒儿。”楚尘朝她手,盛出两大碗熬了两个时辰的牛肉汤,“你以后好好跟我过日子,有汤喝。”
“嗯。”能和他过日子,已是天大的恩赐,阮酒儿想象的苦日子没有到来,她如何也不能把好日子作没了。
楚尘得到满意的答案,带着她坐到墙底下,捧着牛肉汤吸溜吸溜开吃。
阮酒儿小口喝汤,眯着眼睛,身心皆满足。
汤浓香,在深秋的傍晚,微凉的寒意侵入人的身体,喝一碗高汤,毛孔舒展。
在不远处耍威风的衙役下意识吞咽口水,心里直骂娘,蠢货住的地方离矿山近,做什么好吃的,香味他们都能闻道,吃饭还要给钱,让人十分头疼。
“耽误了工期,杀一族亲人,必须在年前凿千担铁矿石。”空中响起响亮的马鞭,谁敢不听说,就让谁皮开肉绽。
手脚皆戴着铁链子的犯人被打怕了、饿怕了、刁难怕了,噤若寒蝉的低着头,被蹉跎的连一丝锐气也没了。
“谁叫的?”不知道哪个人肚子咕咕叫一声。
衙役脸色呈现菜色,“憋屈死爷爷了。”明明是犯人,他们却碰不得,杀不得。
“想必蠢货已经做好饭了,我们一群人干不过蠢货么,直接把饭菜端出来吃,他能怎么办?”
“有道理,老子吃饭从没掏钱,可憋屈死老子了。”
“走,吃白饭去!”……
一群衙役朝小破房子走去,丢下一百多个犯人,衙役不担心他们逃跑,他们付不起代价。
上工累的虚脱的人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在此处等着杂饼和白水。
饥饿让人丧失理智,他们要是去到破房子里抢夺饭,一族亲人会变成烂泥,他们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阮恒之期待妹夫如何应对这群恶人,他坐在角落里,将头埋在膝盖里,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什么。
衙役破门而入,入目的是两个人捧着碗,嘴里含着一根面条,疑惑地盯着他们。
衙役不打算和蠢货掰扯,他们直接闯进厨房。
阮酒儿扭头见男人淡定自如的吃面,她便低着头小口喝汤。
衙役长长吸了一口香气,欣喜的打开锅盖,面色难看的怒骂一声。
他们不死心地拿着勺子又捞了一下,除了没有肉的骨头,就是汤,他们要吃面。
已经做好了端走铁锅的准备,一锅汤滚烫的汤,他们也带不走啊。
“吸溜~”
阮酒儿扭头看着男人,要不要吧唧嘴,声音这么大。方才男人吃饭不是这样啊。
楚尘一根一根吸溜面条,一根吸溜完了,顺便咂吧嘴吸一口汤,冲着她挑眉。
“咕噜……”衙役愤怒地走到院子里,似乎汤里下面挺好吃。“一碗汤面怎么卖!”衙役咬着牙齿,这家伙不知道多做一碗面放在锅里吗?
“一锅猪骨头汤,还有一锅牛骨头汤,两吊钱一碗,牛骨头汤自然比猪骨头汤好喝,预订晚了只能吃猪骨面,汤免费,面要钱……”
“行了,我要两碗牛肉面。”横黑子不耐烦打断楚尘的话。
“我也要两碗牛肉面。”……
衙役们争先恐后要面,楚尘宣布,“十二碗过后是猪骨面,本来牛骨汤贵些,我懒得分开收钱,你们别埋怨我。”
“怎么不弄两过牛骨汤?”轮到牛骨汤的衙役不满道。
“你们也没说要吃牛肉面,下次我买回来食材,你们提前打声招呼,我好提前准备。”楚尘伸手,该给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