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辫子一甩说:“那当然,娶我你是烧高香。”
骄傲得可爱。
虞万支要不是人多,能把她按在怀里薅两把,现在也只好望梅止渴,牵她说:“上去吧。”
别看只是个十岁生日,估摸着是有什么讲究,廖家定的是个包厢,有十几张桌子,这会夫妻俩在门口迎客。
廖兴看到人就说:“万支,你快点,有好事。”
虞万支不明所以跟他走,留下闻欣跟张美慧寒暄。
张美慧道:“好像是有生意,男人,就是性子急。”
这没头没尾的,没得叫人担心。
闻欣知道他们帮自家很多,琢磨着要不要再加点礼物,但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伸手说:“给香萍做了两身衣服,嫂子回头让她试试大小。”
张美慧也是个实用人,说:“你过年给她的那件红外套,天天都要穿。”
是闻欣自己去市场买布料做的,毕竟红包还要推来让去,这种大家却基本都会收。
她道:“孩子喜欢就好。”
两个人聊几句,又有新的客人来,张美慧也就不再拉着她说话。
闻欣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目光移动着,心想场面还挺大的,比她结婚的时候都快热闹。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老家比较迟,她的婚礼只是稀疏平常,当然家家都是这样,毕竟谁也不富裕。
好在她对这些不太在意,甚至觉得麻烦,手指头在大腿上敲打着玩。
另一边,虞万支正在廖兴的介绍下跟人谈生意。
廖兴开轴承厂不是一两年,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加上他交游广泛,请的客户不老少,毕竟这种时候是大人的社交为主。
他今儿正好请一位张老板,人家有个急活,难度不小,对他来说是没啥赚头,有这功夫能接更大的单子,但给小作坊是正正好的。
虞万支知道是照顾自己,当场就跟张老板聊起来,两个人恨不得马上都弄出个样品来,可惜时间上不允许,赶上快开场,两个人双双找位置坐下来。
闻欣看他还在说话,也没急着搭腔,只感觉到有人在桌子底下牵自己的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菜上来,她才抽回手开始吃。
晚饭丰盛,算是大鱼大肉,在座的人闻欣都不太认识,只能客气地挂着微笑,颇有些埋头吃的意思。
虞万支倒没顾得上吃几口,中途还被拉去喝酒,散场的时候感觉都走不成直线,扶着墙说:“老婆,我缓一缓。”
闻欣一愣,心想被叫“老婆”真是神奇,她人都温柔起来,轻轻顺着他的背说:“没事,我们不着急的。”
也是虞万支太晕,没听出什么区别来,一昧地深呼吸,半晌才说:“回家吧。”
说要回去,他能管好自己就不错,难得一次是闻欣推着自行车亦步亦趋地跟着,还得时不时叮嘱道:“慢点慢点,有个坎啊。”
虞万支反应慢,跨过去才说:“没事,我还能走。”
闻欣感觉他话音都在飘,心想早知道不骑自行车来,但难得看他这样,好笑道:“你结婚都没喝这么醉。”
她还以为是酒量好呢,现在看来也是不过如此。
虞万支嘿嘿笑,跟平常看上去很不一样,说:“洞房,花烛。”
这四个字都得分成两半说,闻欣只怕他待会没法自己上楼梯,心想自己这小身板要把他扛到家可是个大难题。
她单手把着车,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晃说:“这是几?”
虞万支就是迟钝一点,又不是真喝傻了,说:“五。”
又一把攥着她的手说:“我来推吧。”
闻欣没答应,低头看他都快左脚绊右脚,然后才说:“你还是管好自己。”
虞万支觉得挺好的,还搭她的肩,凑过来嗅嗅说:“好香啊。”
得亏是正经夫妻,不然闻欣就要给这个“流氓”一点颜色瞧瞧。
她似笑非笑道:“酒壮怂人胆啊。”
虞万支自然不是怂人,然而他们这代人多少保守,出门在外顶多手牵手就算是恩爱夫妻,再亲密的举动是不会有,毕竟又不是在家。
因此他这样的动作那真是轻浮又罕见,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闻欣是似笑非笑,心想没摔倒就行,小事别放在心上。
就这样勉勉强强,虞万支歪歪扭扭到家属院门口,那真是十米开外谁都知道他醉得不轻。
付兴隆正在花意门口站岗,眼尖看见,推开门道:“我去对面扶一下万支。”
吴静嗯一声算知道,但注意力全在蹒跚学步的女儿身上,双掌轻轻地拍着。
但她无所谓,对闻欣来说可谓是天降神兵,她正惆怅着要怎么把虞万支弄上去,付兴隆过来说:“我来吧。”
真叫闻欣松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道:“给你添麻烦了。”
付兴隆摆摆手,架着虞万支的胳膊走,窄窄的楼梯挤下两个大老爷们,那真是密不透风。
闻欣快步走在前头,先把家门口打开,侧过身说:“直接给他丢床上就行。”
虞万支就是爬楼梯不方便,到这儿又精神起来,还记得说:“兴隆,喝杯茶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