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先生:“……”
他还是比文远侯通人情世故的,笑着道了一句,“这羊是和光兄亲自去挑的,上好的羊肉,咱们还是快些吃吧。”
没瞧见那什么妾室的兄弟和姐夫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吗?
昌东伯听出来嘲讽了,但是他做没看见。这些年出门在外,阿兄和姐夫帮他良多,有了好肉,自然要一起招待的。
他就招呼人吃,“烤全羊在禹县可不多见。”
是根本没有!他姐夫吃得两嘴流油,倒是兄弟矜持一些,可能是文远侯和桑先生在,他没好意思放开吃,但是那个吃相,那个在羊肉上面上下其手的手,都让文远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本想着,今晚是故友相逢,又可能喜结连理,所以必然是两眼泪汪汪,抱头痛哭,然后鼓瑟吹笙,最后他写出一首纪念此次筵席的诗句,传颂百世。
——谁知道,竟然是这般的。
痛苦,委实痛苦,文远侯气得心绞痛,朝着桑先生看一眼,桑先生便知道他的意思——这是要走了。
他就当做看不见,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手:现在可走不得,还有正事要做呢。
然后看看左右,就见三个庶子都到了,只嫡子和怀楠不在。嫡子为什么不在,桑先生倒是也能猜得出一点,大约便是昌东伯夫人不愿意他跟一群庶子和农夫一起吃饭。
怀楠应是去英国公府不在,不过即便在,怕是也不被允许来这里。
他就叹气一声,开诚公布道:“民怀兄,今日来你府里,除去给你接风洗尘外,倒是有一桩事情,要与你说说。”
昌东伯表字民怀,闻言点头,“先生请说。”
桑先生:“我这桩事,确是要做媒——您的三子怀楠,与我做了弟子,我便有意说和光兄的九女给他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昌东伯就知道他要说这事情!他也不怵,早就想好了,笑着道:“这事情,虽然是先生提的,但是我在禹县的时候,倒是给他相看好了一个姑娘。”
桑先生脸色一沉,文远侯不可置信,直愣愣的问,“不对啊——我之前不是写信告知过你一回么,你还说好。”
昌东伯笑起来。他之前懒得管沈怀楠,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还想要好处呢。
他看着怀里三岁的幼子,往桑先生那边推了推,“先生,您看看,我这小儿子,可能入你的眼?”
即便不通人情世故如文远侯,也知晓了他的意思!
他气冲冲的站起来就骂,“好哇——你这是要用学问换姻缘?民怀啊民怀,我以为你只是堕落了,未曾想到,你竟然是变了一副猪肝心肠。”
然后甩袖直接走了。
桑先生:“……”
他苦笑,淡淡的道:“那就来日再谈吧。”
然后一路追文远侯。两家住的近,文远侯早叫嚷着回屋了,因住得离主院近,他高声叫骂,虽然气势不足,但因多年不曾见过他骂人,唐氏连忙出来看热闹。
桑先生紧跟其后,劝解,“你也不用恼,咱们不答应就是,我是怀楠的先生,我就算是做了这门婚事的主,也是可以的。”
结果文远侯没有骂这个,却是骂昌东伯少了当年的文人风骨。
先哭当年跟昌东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情谊,然后骂他如今庸俗,最后抱着桑先生大哭,“青之,青之啊,人心易变,风骨不再,不再啊——怪不得我给他写信,他也不回,原来是变了性子,移了骨头。”
桑先生便劝,“哎,哎,只当做不认识就好。”
两人抱头痛哭,文远侯当即要做诗句,要痛骂昌东伯的庸俗。
桑先生表示可以研墨,两人便相拥而走。
唐氏:“……”
折珍衣出来看热闹,“阿娘,父亲这是怎么了?”
唐氏白了一眼,“你父亲少了一个送他有才华妾室的兄弟,正在哭呢。”
折珍衣:“啊!”
她气愤的道:“是谁啊——竟然改邪归正了。”
唐氏:“隔壁昌东伯家……不过,七丫头,你去把邵衣叫来。”
怕是这门婚事,还要她使使力气。
作者有话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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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说的没错,昌东伯这个人
折邵衣本是在练字,字还没练几行,就被叫去了主院。
她好奇的坐下,问嫡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折珍衣也在。她幸灾乐祸,“刚刚父亲在屋子里叫骂那么久,你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