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许昌城东的曹氏陵园内,一座新雕的墓前,周不疑神情木然地站在那里。
一阵风吹过他的面颊,泪水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
“仓舒,你知不知道,现在我的剑术已经远在你之上了。我已经能够保护你了,可你为什么就这么离开我了呢?”
周不疑拿起一杯清酒,轻轻洒在曹冲的墓前。在他背后,黄叶纷纷落下。
“父王,你为什么执意要杀文直呢!他可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啊!”此刻魏王府中,曹丕跪倒在一代枭雄曹操的面前。
“呵呵,子桓,你自问你的才能比起仓舒如何?”曹操淡淡道。
“这个嘛!说句老实话,冲弟当时虽然年幼,但是他的聪明才智非常人所能及。就算是我这个兄长,也是远远比不上。相信有朝一日,他必定能够成为人中龙凤!”
“你说的不错!说老实话,冲儿天赋异秉,而且宅心仁厚。以后天下安定需要一个宽厚的仁主,替我们曹氏延续血脉。所以,我本来是想立冲儿为世子的!”
“原来是这样啊!”曹丕慢慢说道,“冲弟的才能远在众人之上,我相信兄弟几个都不会反对。”
“只可惜天妒英才,仓舒竟然没有等到......”曹操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也是流出了泪水。
“父王,您既然如此怀念冲弟,那文直就更不能杀了。要知道他可是冲弟的挚交好友啊!您杀了他的话,那冲弟在天之灵会......”
“你知道些什么?”曹操怒气冲冲地说道,“就是因为仓舒走了,这个周不疑才不得不杀!”
“这是何故?孩儿愚钝,请父王明示!”
“周不疑天纵奇才,此人非汝所能驾御也。如果仓舒还在世的话,凭借他的聪明才智自然能够压周不疑一头。而此人也会成为我们曹魏日后的栋梁。但是现在.....”
“父王,这.....文直年岁还小,如何会控制权术啊!请您三思啊!”
“呵呵,你糊涂啊!”曹操大怒,“如果你还妇人之仁,那曹魏的天下如何能够交到你的手中?”
“父王!”曹丕跪倒在地。
两个时辰后,从曹冲墓回来的周不疑,也是来到了魏王府中。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囊。
以前曹冲在世的时候,周不疑深得曹操宠爱。他让其生活在魏王府,和曹冲同吃同住。
而现在,物是人非,周不疑已经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而且他在这里总是会看到曹冲的影子,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很快周不疑收拾好行囊,在告知管家之后,他也准备离开魏王府。
而他刚要出门,去撞见曹丕站在他的屋外。
“世子!”周不疑见状,赶忙就要行礼。
曹丕连忙将他扶起。“文直,我不是说过嘛!没有在场的情况下,不必称呼我为世子。”
“那师傅在上,请收徒儿一拜!”周不疑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朝着曹丕磕了三个头。
这一次曹丕却没有阻止,他淡淡道:“如果是以师徒之谊,我确实受得起。”
磕完头,周不疑也是站了起来。
“你还是要走吗?”曹丕的表情有些复杂。
“实际上当仓舒离世的那天起,我就没有了留在了魏王府的理由。”
“但是父王并没有要赶走你的意思。”
“这我很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差点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离开魏王府你准备去哪里?”
“魏王已经有了安排,准备让我去尚书台。”
“这样啊!”看着周不疑的样子,曹丕不知不觉眼里有了些曹冲的影子。
“师傅,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等我安顿好以后,一定再次登门拜访。”
周不疑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文直,你先等一下。”曹丕突然叫出了周不疑。
“师傅,还有何事?”
“我问你,何为剑?何为道?”
“以仁为剑,以身为道。”周不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文直,你真这么想?”
“这是仓舒交给我的。”
曹丕一怔,脸上也是为之动容。那一刻他竟然一阵恍惚。曹丕抬起头,却见周不疑已经走出很远了,而那一瞬身为师傅的他仿佛看见了自己两个弟子的影像重叠了。
“父王?你真的要杀掉文直吗?如此悲天悯人之人,以后真的会成为曹魏的障碍吗?”曹丕此刻也是心潮澎湃。
周不疑的回归,也令周府上下也是欢天喜地。在拜访各位长辈后,周不疑回答自己的卧房也已经是深夜了。
不过周不疑却是一点也不困,他点燃了油灯,拿起一本书就读了起来。
深秋的夜满是哀怨之气,但是今晚却显得格外诡异。西窗外的松柏在月光的映衬下,像极了黑夜之中的妖魔。
但周不疑却不以为意,此时在他的眼中似乎只有一捧书卷而已。而桌子上的一把青锋,散发着一丝丝杀气,令那些鬼魅无法接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周不疑读完书卷的最后一张后。他合上书,淡淡道:“好了,你们可以出来了吧!”
周不疑话音刚落,从房梁上一下子落下了几个蒙面刺客。他们都拿着宝剑,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骇人的光芒。
gu903();“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为首的一个蒙面人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