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顾江阔很自觉地爬上床,自然地掀开被子,挨着姜糯躺下,“陪我男朋友一起休闲放松,看什么呢?”
“电视剧。”姜总打了个呵欠。
姜糯虽然还怕冷,可有个毛病:只要盖被子,就不穿厚衣服,所以两条腿都是光裸的,只有上半身穿着薄绒小熊睡衣,刚进被子,其实脚还有点冷,既然37度恒温真皮大暖炉自己送上门来,姜少爷便不客气地把脚伸进顾江阔的两条腿之间取暖。
然后还不忘记警告:“要遵纪守礼!不然驱逐出床!”
顾江阔:“……我尽量保持礼貌吧。”
不由自主地起立致敬算不算礼貌?
然而那电视剧拍得非常催眠,没逻辑全是槽点,不过,据说男主角是新生代偶像,可顾江阔怎么看怎么觉得一般。
“大约是每天看糯糯,把审美给养刁了。”顾江阔想。
再看一旁的糯糯,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大约已经开始做梦,眼球正飞速转动,是浅眠的特征,薄薄的眼皮轻颤,鸦羽似的睫毛在皙白的皮肤上打下一圈浅浅的阴影。
一只手还攥着顾江阔的右手拇指。
顾江阔一颗心都软了,保持着右手不动,替姜少爷盖好被子,然后就着被他握住拇指的姿势躺下去,听着自家男朋友的呼吸声,也闭上眼睛。
也许寒冬里最温暖的事,就是跟喜欢的人,一起睡个午觉。
假期结束后,第一天上班姜总照例开“收心例会”,可他自己的心都没收回来,还在股市上。
开市第一天,果不其然又是跌停。
丁凭舟明明记得上辈子这支股票是一直狂涨到四月份才开始跌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年前他还在犹豫,想这会不会是他没记住的正常拨动,可越是临近年关,丁凭舟越觉得不对劲,终于打定主意卖掉的时候,已经快春节停盘。
年后第一件事就是卖股票。
果不其然又是个跌停板,虽然好歹赶在第一时间卖出去一部分,可丁凭舟也意识到问题到底有多不对劲,这个抛售速度,分明是庄家在跑路!
也就是说,晋霖和他背后的博约股份也放弃了!
那就意味着,这支股票会继续向下跌,没有希望了。丁凭舟这个年过得相当不好,他查遍了资料,自然也知道姜氏早早跑路。姜糯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倘若放在上一世,有这样的消息,小糯不可能不事先知会他。
如果他没有对不起姜糯就好了,如果他一心一意地对小糯,就不会有后续的一切,可悔意不过是一闪而逝,丁凭舟有更多需要操心的烦心事。
他得赶紧套现,还上高利贷!
银行和正规金融机构的抵押,他可以晚一点还,最坏的结果就是上失信名单,被收走房产和期权,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可是,如果高利贷没有按期还上,那伙人会要他命的!
现在从股市套的现金,连高利贷的部分都还不上,而股价会一跌再跌,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丁凭舟病急乱投医,忽然想起一个人。
上辈子和他狼狈为奸,一起骗光了姜糯股权的李清!
李清可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家里的直系、旁系男性长辈,坐过牢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是后来燕林市“打黑行动”的重点打击对象。
若不是那会儿李清在姜氏工作,履历清清白白,说不定也会进去。
不过现在,李家还是有实力的,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才接通,听筒里头传来李清流里流气的声音:“呦,凭舟哥,稀客啊。”
这说话的语气,让丁凭舟感到很陌生,毕竟上一世,李清是被李家送去姜氏“洗白”的,虽说最后证明,姜糯是养了条白眼狼在身边,可这位姓李的白眼狼,在正经企业工作多年,好歹也披上了人皮,说话做事表面上也很有几分文明人的意思,哪里像现在?
“李清,”丁凭舟低声下气地说,“你道上的朋友多,能不能帮我个忙?”
“是高利贷的事吧?”
“你知道?”丁凭舟一喜,“你有办法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李清那边声音很模糊,有男有女,好像环境很乱,“你一下子借那么多,他们拿你当财神爷呢,到处显摆,不过你投资失败的事儿,现在他们也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去找你。”
“你帮帮我,跟他们说一说……”
“哈哈哈,帮你说什么?凭舟哥,你没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欠了那么多钱,我红口白牙的怎么说,我哪有那么大面子,念在从前弟兄一场,我给你一句忠告吧:劝你砸锅卖铁也还上,不然,这帮人可不好说话。”
李清说罢,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忙音。
丁凭舟呆立在原地,半天都没想起来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挪下来,就那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愣愣地发呆。
姜总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一心二用地看文件、瞄股价。
顾江阔便像个全职保姆似的,替他做手冲咖啡——工人们普遍要休到正月十五,这两个星期工地都不开工,学校也没有开学,顾江阔便暂时做回了助理的工作。
“锂矿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姜总问。
顾助理果然对杂七杂八的集团工作都有大致了解,姜总一问,就对答如流,说完还不忘记给自家男朋友吹个隐形彩虹屁,“姜氏现在蒸蒸日上,对接的几家公司都有意跟咱们合作,现在是咱们的买方市场。”
姜糯听得心里也高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样保持下去,他非但不会破产,说不定还会把姜氏带到从前无法企及的高度,也算对得起老姜的在天之灵了。
就听顾江阔状似无意地起了另一个不相干的话头:“还有一件小事,你记得咱们之前在演唱会,被拍下的那条视频吗?”
“咱俩一起唱歌的那条?当然记得,怎么了?”
俩人就是因为那条视频被迫出的柜。
顾江阔:“一夜之间,全网被删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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