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gu903();这话没人逼祁亦安,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既然灵感在那个时候出现,设计稿成稿肯定是在那以后了。这意味着只要苏格拿出时间证据来,谁抄谁的目了然。

周满想到这儿,又有些担心:可是你怎么证明那些稿子是你四年前画的呢?

苏格端着酒杯,把杯子往前送,周满和他碰了下杯。苦味浓厚麦香浓郁的酒从喉咙里淌过,这酒刚入口苦的不行,喝的多点了,就泛出点甜味来了,苏格越喝越喜欢。

听到周满的问题,他眨着微醺湿润的眼睛,笑道:互联是有记忆的。

互联是有记忆的,存在过的痕迹被记录。撒谎的人会被揭穿,无辜的人会得到公正。

苏格又想起妈妈来,她去世的时候自己只有三岁。那些两人间相处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如果不是有照片,他甚至快要忘了妈妈的样貌。唯独有件事,苏格直刻在脑子里。

从自己咿呀学语开始,妈妈就反复叮嘱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学会保护自己的作品。

这是她对苏格说的最多的句话。小时候苏格还不能理解,等稍大点,他知道了作品的概念,知道了设计圈的很多黑暗面,就开始践行妈妈的话。

国际上有个着名的设计师版权注册站Authorship,设计师可以将作品上传上去,花笔费用进行版权注册,站在通过审核之后,会对作品进行认证保护。

注册分为公开和隐藏。公开的作品会在站得到展示,而隐藏状态下的作品依旧受到保护,但只有作者本人能看见。

苏格自己上传的所有作品都是不公开的,他随时可以通过自己的个人主页,将隐藏状态调整为公开,那么所有人都可以通过站看到四年前,苏格上传认证了这组作品。

苏格感谢妈妈,因为观念上的灌输,他从稍微大点开始就为自己的作品进行认证保护。哪怕画的跟狗屎样,苏格觉得这也是自己生的亲孩子,得买个保险。这笔钱苏格从来没有省过,现在看来,如果不是在Authorship上注册了,面对祁亦安的偷窃,他真的无能为力。

四年前我在Authorship上注册认证过,这几年画的画我基本都有认证。苏格说着,拿出手机输入址进入站。

周满抽了抽嘴角:你还是有钱

Authorship的注册费可不便宜,般收入不高的设计师真没那闲钱给自己每幅作品都认证下,顶多挑些自己最满意的做个保护。哪像苏格这样,所以说富家公子混的再差,零花钱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苏格撇了撇嘴:我爸把我银行卡冻结了,现在花的都是我赌石挣来的。

说着,登陆上去进入后台,可以看到里头上传的作品分门别类排好,数量惊人。

苏格往下划拉,寻找着四年前上传那组作品的分类。周满脑袋凑过来,看着苏格的手机屏幕。苏格划得快他有些看不清,但惊鸿瞥看到的几张稿子都让他有些吃惊。

就光凭自己眼扫过去看到的那几张稿,在人才济济是设计学院都绝对算得上出挑了。苏格画的珠宝设计稿大多是以翡翠为主体,前期的作品还有些稚嫩,越到后面越能看出个人风格来。

周满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看似无能的富家公子,原来有不为人知的面。如同璞玉,剖开外面厚重笨拙的石壳,就是最引人注目的玉石。

苏格翻了会,找到了那组作品,他将手机递给周满:就是这组。

周满接过手机看,左上角显示的认证时间是四年前没错,这组图有不少张,他点进去仔细看了起来。

第张就让周满挑了挑眉,已经不是既视感的问题了,这张和祁亦安发布的设计稿第张模样。

又翻了几张,周满觉得苏格说祁亦安抄袭实在是太客气了。这哪里是抄袭,分明就是照搬。设计元素丝毫没有改动,祁亦安完全就是照着样子复刻下来的。恐怕他也担心自己改了哪里,设计图的味道就不对了。

至少也得厚着脸皮做做样子吧,最起码不要搞得那么明显啊!周满无力吐槽。

只不过就算这样,祁亦安的图虽然完全是照着原图画出来的,但不知道是他的水平不到家还是怎样,单独看的时候觉得很不错,可只要和苏格这组放到起比较,就觉得哪儿有些奇怪。

没看到苏格这组时,他心里对祁亦安那组《极光》其实是认同的,看到之后,那组就像是个笑话。

哪怕是同样的元素,不同的人画出来也是不样的效果。模仿得再像,还是缺了股味道,落笔的力道、颜色细微处的变化,对最后的成稿效果都有影响。苏格这组,画里的情感似乎能喷薄而出。

这组作品是苏格高三毕业祭拜母亲回家后画出的,它的名字不叫极光,而是母亲。

共十二张,以绿色为主色调,衍生出深浅不、色相不同的颜色。祁亦安看到这组作品联想成北极圈的极光,其实方向完全错了,这些颜色并非是他理解的挪威极光样绚丽的色彩。

只是因为母亲的墓地在山上,泉水叮咚,树木环伺。苏格用的偏黄绿的暖色调,是山的阳面。蓝绿色调偏冷,是山的背阴面。用明度不同的蓝色搭配绿色传递出水流深浅的感觉,添加褐色则展现泥土的气息

设计构成上,山水则各采用了不同的元素,山的刚,水的柔,共同呈现了套完整的画面。

阴阳,刚柔,是山水,也是母亲。

这组作品对于苏格而言有不同的意义,祁亦安将它们据为己有,苏格除了觉得好笑,更有种作品被玷污的感觉。

看完了这组图后,再读底下的灵感来源和作品说明,理解就更深了几分。那些或空灵或浓郁沉重的绿色,哪里是什么挪威天空的极光,不过是方小天地里,个孩子趴在墓碑前对母亲深深的眷念。

周满深吸口气,道:苏格,你做的真的太对了,只要你现在按下公开按钮,祁亦安就完了,个有这么大污点的设计师,就算背后靠着你们家的珠宝公司,也不可能再翻身不!

周满否定了刚刚自己说的话,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哪能这个时候公开呢,太便宜那肚子坏水的小子了。

他凑到苏格耳朵边,压低了声音:等他的个人展览圆满落幕,这个时候再公开,让他体会把从云端跌到谷底的感觉。

活该,真的活该。

苏格瞥了眼周满,觉得这人真的是焉坏焉坏的,但给的建议非常和自己心意。和祁亦安之间没什么好多说的,什么兄弟间情谊在苏格看来更是个笑话,能让他不好过,自己就开心。

收回手机,苏格端起酒杯喝了口,眼眸弯弯。重生前那年自己过的有多惨,他就有多讨厌祁亦安,苏格学不来什么宽容那套。

祁亦安的个展在这个月月底举行,那之前他爱怎么蹦跶怎么蹦跶。而之后嘛周满想象了下月底后的光景,投向祁亦安的目光就带着点看好戏的同情了。

旦洞悉了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就有种置身事外冷眼看人的感觉。周满看此时祁亦安被众人围绕巴结、百般奉承的样子,眼的戏谑藏都藏不住。

祁亦安接了几杯学长学姐敬的酒,喝完后擦了擦嘴,刚好目光扫到苏格这边,触到周满奇怪的眼神,祁亦安心里跳,皱了皱眉移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有种心慌的感觉。祁亦安摇摇头,只当是自己刚刚喝酒喝的有点猛了。

周满嗤笑声收回目光,苏格给他倒了杯酒:好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你看哥们我是个嘴巴没把门的吗?周满拿起酒杯押了口,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想干点什么?

苏格捧着酒杯,缓缓将杯里的酒喝完,才舒服地叹了口气道:我和你爸说了,想盘下翠逸居,以后开个店。

你哪来的钱?

上次在大仓赌石,开了块冰种紫罗兰。

周满:运气真好。

两个人端着酒杯,你句我句地闲聊。聊着聊着,周满就发现苏格说话慢下来了,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他酒量好,和苏格杯杯碰也没什么感觉,苏格喝酒又不上脸,周满就没意识到苏格酒量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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