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突然个火星子在眼前爆开,苏格这才回过神来。
他看向旁,沈遇还在睡着,脸色却片潮红,看上去有些不大对劲。苏格忙伸手去探,手掌和他皮肤接触,温度烫手。轻喊了两句,沈遇没有丝毫反应,他嘴唇翕动,偶尔溢出几个词,模模糊糊的听不太清。
苏格心里焦急,他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在周围找些水来给沈遇降温,没有药没有医生,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空寂的洞壁,苏格坐在沈遇身旁,茫然又无措。
到后半夜沈遇有些意识不清了,眉头深深蹙起,被梦魇缠身样醒不过来,他似乎在梦跟什么人在对话,那些偶尔蹦出的词汇终于组成了句子,苏格勉强辨认出他说的是意大利语。因为专业原因他到过米兰几次,辨认的出意大利语的腔调口音。然而也只停留在这种地步了,沈遇说的什么,苏格完全听不懂。
沈叔,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苏格跪坐在他旁边,弯下身子,耳朵贴到他唇边,试图想要理解他在说什么。
听了半天,什么都听不出,那种孤零零的绝望下子涌了上来。
沈叔你陪我说说话苏格睫毛颤了颤,上下眼皮轻轻碰,眼泪就滚了下来。他最怕的不是自己照顾受伤的沈遇会不会辛苦,而是在这个原始的、空寂的大山里只有自己个人。
温热的泪珠砸在沈遇脸上,他蹙着的眉拧在起,口蹦出两个音节,苏格这回终于听懂了,他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苏格涩声应了句,眼里落下又喜又悲伤的泪水。
伸手将沈遇抱住,头抵在他肩膀上,苏格在他耳边喃喃:沈叔,没事的,切都会好的,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沈遇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梦魇似乎远离了他,整个人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第二天早,天依旧是阴沉沉的,往下飘着细线般的小雨。
沈遇意识清醒了回,只是看着苏格说:个人也不要怕。
如果我
苏格静静听着,低声道:没有如果。
顿了顿,又道:等回去后,我给你打磨个平安扣吧。
沈遇在闭上眼前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苏格用树枝拨动着昨晚燃烧殆尽的篝火堆,忽然若有所觉地抬起头看向天空,个小点出现在他的眼帘,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嗡鸣声。
苏格猛地站起,阵晕眩,呼吸急促起来。
他睁大眼,看到那个天边的小点慢慢放大,轰鸣声越来越响,是架直升机,正以不快的速度朝自己的方向飞过来,不时在半空原地停滞,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苏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冲出洞,在外头的空地上拼命挥舞着胳膊:这里!
他追逐着在上空盘旋,快要远离的直升机,巨大的患得患失感快要将他淹没。
苏格知道,如果这架代表着生机的直升机没有发现他们,恐怕他会直接崩溃痛哭出来。
好在,这回幸运终于选择了他,直升机在头顶的上空盘旋了阵,渐渐往下降,巨大的风吹的苏格有些睁不开眼,身体被风吹的倒退两步。
直到直升机上放下条绳梯,两个身手矫健的人飞快地顺着绳梯下来,苏格才真的确定了,这架直升机是过来寻找他们的。
第34章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遇听到了周身环绕的巨大轰鸣声。轰鸣声,有个细细弱弱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夹着如释重负和仍残余的焦急。
沈遇动了动眼皮,意识到自己仍闭着眼睛,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看到的是张黑色的带弧度的金属天花板。视线还有些模糊,他微微偏头,看到了坐在旁的苏格。
你还在发烧。苏格说。
这是哪里?沈遇低声问道,感觉那声音不像是从自己口发出的,开口就感受到喉咙的疼痛,说话时像有块锯片在锯他的喉咙。
直升机上。苏格看向窗外,外面是缓缓后退的云海,阳光穿透,像是从内部发出的金色光芒样。
个小时前,直升机发现了苏格和沈遇。山林不具备直升机降落的条件,救援人员放下绳梯后,下来两个背上昏迷的沈遇,带着苏格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上有医疗人员和充足的药品,医生给沈遇打了剂营养针,处理了恶化严重的伤口,得到他亲口保证说问题不大后,苏格才渐渐放下了心。
沈先生回去后要好好休养阵子。见沈遇醒了,在旁的男医生推了推眼镜走上前,又查看了下沈遇的状态,回去后个月内伤腿不能负重,不是很严重,但是完全养好这伤口还要费些功夫。
沈遇点头表示知道了,医生就默默坐到了边,充当隐形人。
机舱内另外两个男人恭敬地过来,低声汇报事情,没有刻意避着苏格。
沈爷,刀疤几个受了伤,现在都在昆明那边医院接受治疗,直升机也是往昆明那边开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沈遇问道:那天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男人回答:那天沈爷和苏先生跳车后,刀疤开着车往镇子方向赶,那些缅甸人就开枪想要逼停越野车,刀疤了五枚子弹。
听到这里,沈遇和苏格都皱了皱眉。说话的男人注意着沈遇的表情,停下了话。
苏格忍不住开口:刀疤现在
男人看了眼沈遇,见沈遇微微点头,对苏格说道:那五枚子弹,枚在腿上,两枚在肩膀上,这三个位置还好,子弹取出来后等伤口愈合就好了。但是最后两枚在腹部,刀疤脏器受损,做完手术直在ICU处于昏迷状态。
你继续说。沈遇按了按眉心,眼神透露着疲乏。
是。那些瘦猴子样的缅甸人野蛮是野蛮,但胆子不大。因为还在境内,不敢闹得太大出几条人命,所以看到刀疤弹倒下了,就没对剩下几人开枪,而是扣下了将人和翡翠都带走了。
沈遇听着,偶尔颔首。
沈爷你先前打电话让我们接应,刀疤走的山路,我们也不好确定位置,还是恰好有进山的人听到了枪声透露了消息,我们才顺着找到了车。赶到的时候就只有刀疤躺在血泊里了,其他几人都不见了。
后面刀疤直处在昏迷无法告诉他们关于沈遇几人的情况,而沈遇和苏格又都失去了通讯设备,几个负责接应的人不清楚沈遇和苏格是否被缅甸人带走了,又或者半途出了什么变故去到了旁的地方。
于是就分了两拨,波人顺着越野车开过的痕迹,在那条路上搜寻,另波则去寻找那群缅甸人的动静。
因为山林地域太广,后面又下了雨冲刷掉了车行驶过的痕迹,整个搜寻工作都变得十分困难,直没有找到苏格和沈遇。
男人继续说道:万幸的是,玉罕小姑娘他们找机会逃了出来。通过他们的消息,我们才知道沈爷你们是跳了车,这才找到了你们。
沈遇听完,问道:那些缅甸人,抓到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那些缅甸人在玉罕姑娘他们逃出来后,就察觉到不对,立马动身往边境赶了。好在他们走的急,来不及带走那些翡翠,我们追回了大部分苏先生的翡翠。
经历了这些事情,对于那些翡翠,苏格反而没有那么看重了。能追回大部分翡翠,对于他而言已经是意料外的件事情。
苏格深吸了口气,问道:玉罕他们还好吗?
男人摇了摇头:不是很好,被扣押带走后,他们都受了不少虐待,大大小小的的伤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