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帝颓败地捂住脸:“朕的幼弟虽非一母同胞,但朕一向对他不设防。没想到啊”
“皇上”定远公抬起头:“现下说这些已然无用,安平王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是啊”皇帝叹口气,无力地放下手。
突然,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又转而视线灼灼地盯着犹在地上跪着的定远公:“我怎么听说,你儿子钟情安平王的女儿沘阳郡主,你们两家马上就要结儿女亲家了你现在这算什么大义灭亲”
定远公摇摇头:“我儿子穆清从小就喜欢兵部王尚书家的嫡长孙女,我和王尚书也早有口头约定,以后要做亲家的。”
“王尚书”皇帝瞪大了眼睛:“王逸兵部尚书王逸刚刚被朕下了狱的王逸你儿子喜欢王逸的长孙女”
“是”定远公对着皇帝端端正正叩了一个头:“臣斗胆军饷是臣和王尚书合伙换的真正的军饷已经由年前来述职的陈将军押运回边关了”
“什么”皇帝有些发愣,似乎不敢相信定远公和王尚书居然这么大的胆子:“你和王逸一起谋划的”
“是”定远公又叩了个头:“事关重大,臣不敢随意相信别人,王逸的孙女以后是我儿媳妇,他又在兵部任职,因此臣发现安平王异动之后,除了臣的弟弟韩琪,还找了王尚书共同商议。”
“可是”皇帝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定远公,似乎在看神经病:“你儿子和沘阳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韩世子对沘阳一往情深,都闹成这样了,王逸还能把孙女嫁去你家”
定远公长叹一声,苦笑着答道:“圣上以为,臣今天交来的证据是从何而来”
皇帝张口结舌地指着御案:“这你儿子弄来的”
定远公不说话,沉沉点头。
“大胆”皇帝突然一拍桌案:“你儿子居然为了这些东西去勾引朕的侄女谁给他的胆子”
“圣上这话可冤枉犬子了”这罪名定远公坚决不认,他梗着脖子争辩道:“圣上可知,沘阳郡主接近我家穆清是安平王有计划为之。就算我家穆清躲着她,她也一定会寻机粘上来,现下外面流言纷纷,都在说小儿对郡主一往情深,圣上以为这流言从何而来还不是安平王有意放的消息。”
“此话怎讲。”皇帝靠在椅背上,鹰隼一般瞪着定远公。
定远公目光灼灼,一点都不怵地回瞪着皇帝:“圣上可别忘了,臣刚刚为您寻回的虎符只是半块另半块可是捏在我韩家手中”
“你是说,安平王本就有心将沘阳嫁去你家为了半块虎符”皇帝微微眯起眼。
“正是”定远公的语气很确定:“我家与安平王府并无交往,我女儿与王尚书的孙女倒是一直交好。年前沘阳为了和我的儿女拉进关系,在公主府宴会上派人将王尚书的孙女推倒在山石上。”
“你怎知是沘阳下的手。”皇帝的手轻扣桌案,似乎在判断定远公话里的真假。
“只要做了就有痕迹”定远公腰板挺直,显得理直气壮:“这事我和王尚书都暗中查过,沘阳郡主身边的侍女清月收买了公主府的一个小丫鬟下的手。那小丫鬟现在已经被灭口了。而且皇上您想想,郡主若只是单纯想要认识我的儿女,何需如此大费周章,还要费力拖带上旁人。”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过就是想说,你韩家世代为将,一向谨慎干净,与当朝王爷交往颇有忌讳,你定是在家嘱咐过你的儿女,有些人家不可太过接近。朕倒是听说你家孩子们素日在外是谨慎的,沘阳想要与你儿女认识倒是容易,若要拉进关系却并不容易,需得有个合适的由头。”皇帝轻笑一声:“但既已死无对证,我又怎知真假。”
“皇上您这么说不公啊臣的儿媳可是因为您才被推倒摔伤的,额头上磕了好大一个口子,足足躺了一个月”定远公一脸不忿地争辩:“臣的儿媳受伤,臣的儿子甚至都不敢亲自去看一眼,就怕引起安平王的怀疑。现在证据就在您案头上,足以证明臣所言非虚安平王多年之前就在大部分朝臣家里安插了钉子,怕是大臣们每日家中晚饭吃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行了行了”皇帝摆摆手:“你急什么再说,那孩子摔伤怎么就成为了朕了就算是为了朕,那也是人家王家的功劳,你姓韩的跟着叫那么响干什么。”
听到皇帝这样说,定远公才收了声。他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有些犹豫地问道:“皇上,现在怎么办请您的示下。”
皇帝指着书案上的书信:“这里面提到了募兵,证明安平王的确是私下养军,但具体数目并没有。你估计有多少”
一听这个问题,定远公的脸色立刻慎重起来:“从他调换军饷的量来看,军队数目应该不少。但具体尚不知晓,需得等到臣派去的斥候回来。”
“你派了斥候”皇帝的眼睛又瞪大了。
“皇上恕罪”定远公又是一个头叩在地上:“安平王谋逆,京中卫戍营臣并不知晓到底有多少是他的人,因此不敢随意使用,而从外调集军队又需要圣上手谕,因此臣只好写信到边关,从臣弟弟韩珏手中借了一百斥候。”
“你呀”皇帝指着定远公的脑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幸好朕知道你们韩家一向忠心耿耿,否则单凭这一项,你也可以跟安平王一样,坐实谋逆罪名。”
第254章:世子爷,请别打扰我养伤72
“臣相信陛下不会冤枉臣”定远公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年前安平王派人调换军饷,我派了二十人的斥候小队跟去摸情况。有消息传回来说,安平王的大本营设在昙城,现已确认昙城太守张丰是安平王的人,他前年从兵部侍郎调任昙城太守。”
“嗯”皇帝轻轻点头:“我记得是太师保举的。”
“太师也是安平王党羽。”定远公冷冷补了一句:“而且还是死党太师是安平王的岳丈,安平王妃前几日想给我女儿说亲,要我女儿嫁给太师那只有十一岁的孙子亏他想得出来”
“哦居然有这等事”皇帝稀奇地看着定远公:“才十一岁的孩子就想让他娶亲,野心昭昭竟毫不遮掩”
“正是”定远公板着脸点头:“所以安平王一事应该如何处理,还请陛下示下。”
皇帝没有回答,他绕着书案缓缓踱步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又开口问道:“昙城的斥候要多久才能回来”
“大概月底”定远公的语气很确定:“已经派出去很久了,年前跟着粮草一起走的。只是安平王在昙城根深叶茂,他们行动不便,我要求必须带回军队具体情况和昙城布防图。”
“嗯”皇帝点头:“尽量不要让他外逃,如果可能,就解决在京里。”
“可是京中情况不明”定远公有些忧虑:“从现有书信可知,京城卫戍营有两位参将是安平王的人,可是宫中情况不明,我们不好调派人手,恐泄露了消息。”
“嗯”皇帝略略沉吟,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陈将军能否独当一面若是可以,让韩珏先回来”
“可以”定远公点头:“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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