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她恍惚记起三年前在偏殿的那晚,谢纾告诉她“我们成亲吧”之时的样子。

那张脸上分明看不到半分喜悦。

明仪问过自己很多次,如若没有那晚的春宵度,谢纾会否还会同她成婚?她心中明白答案是不会。

没成亲前,谢纾待她的态度一惯是礼遇而疏离,疏离到她装“偶遇”碰见他十次,他统共只抬眼瞥了她两回。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合适,包括他。

但在拿到赐婚圣旨那一刻,明仪又心存侥幸地想,或许成亲后他们慢慢就会合得来也不一定。

一路颠簸回了宜园。

谢纾吩咐云莺去准备醒酒汤,而后抱着满身酒气的明仪从马车上下来,一路穿过长廊朝长春院而去。

明仪在他怀里挣扎开来,嚷着要自己走。

谢纾怕她弄伤自己,无奈只好轻轻放她下来,轻轻掸了掸她衣上沾的尘埃。

明仪步伐不稳,东倒西歪地朝前走了几步,谢纾上前搀住她。

“小心。”

明仪憋了一天的委屈,在听见他关切话语的那一瞬,不争气地化作潮气覆在眼睫上。

“你为何没来?你知不知道……”

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这些话很多余。

明仪懂得于京城权贵而言,成亲多数时候都只是利益结盟的纽带。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都是虚言,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陌路夫妻能做到相敬如宾已是不易,更遑论恩爱。

很多时候,只要不触及他的核心利益,谢纾也愿意给个面子哄哄她。

就像大人哄孩子,若是听话便有糖吃一般。

谢纾愿意对她尽责,在他得空之时也乐意花时间安抚她一二,可那种感情同心动和男女之情相去甚远。

明仪知道只要他们彼此不戳破真相,也能好好过日子,甚至于成为他人眼中“相敬如宾”的好夫妻。

可约是方才饮下肚的酒在作祟,明仪心绪翻滚,怎么也无法平静。

她垂着眼,以一种复杂的口吻道:“若是没有那晚的春宵度,你如今也该寻到合适的妻子了吧?”

“殿下。”谢纾眼里看不出情绪,打断她的话,“你醉了。”

“我没醉。”明仪歪着步子朝前走,无意间踩空了台阶,险些跌倒。

谢纾忙把她重新扯进怀里,横抱了起来。

明仪用力推了他几下没推开,满心愤懑,在醉酒的作用下又气又难受,只想着要挣脱他,摆脱他。

也不知怎么的脑袋里冒出“和离”两个字。

仔细想想,谢纾刚从西北回来那会儿,她本就是打算要和他和离的,连和离书都备好了的。

眼前一闪而过和离书的画面。

和离书……

明仪强笑了几声,从衣袖中甩出一纸和离书,对着谢纾轻抬起眼,扬起下巴,朱唇轻启,冷道:“和离。”

谢纾看着被她当成“和离书”扔过来的绢帕,久久无言,抱着她快步朝卧房走去。

明仪被他紧扣在怀里动弹不得,伸手推他:“你要做什……么……唔。”

她的话尽数被堵在了他的唇下。

夜风在耳边呼啸,片刻后,明仪听见他道:“圆房去。”

作者有话说:

(注)源自《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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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皇宫,御马场。

回纥小可汗望着远处的箭靶发怔,久久无法回神。箭靶上,他的箭全被谢纾的箭给顶了。

就在刚刚,他同谢纾比骑射,输了。

输得很彻底,也很快。可以说整个过程没到一炷香的时间。

阿曼回想起三年前,他也同谢纾比过一次骑射。

那一次,他明明就跟谢纾不相伯仲,短短三年谢纾的骑射之术怎可能精进至此?除非三年前那场骑射是谢纾故意让他的。

阿曼问谢纾为什么?

谢纾只淡淡回他道:“我大周乃礼仪之邦,有客自远方来,自不好让客人输得太难看。”

阿曼:“……”有这么羞辱人的吗?

“那何以今日你怎么不守礼了?”阿曼郁闷,装都装了,他怎么就不能一装到底?非要今日来打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