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离开侯府的,不再出现在侯爷面前。”
周廷焱掐着她肩膀的力气倏然变大,他咬牙切齿问道:“你说什么?”
顾澜弱弱地重复:“我会离开侯府,离开侯爷……”
下一刻,男人冰凉的唇已经堵上她的嘴,两人鼻尖相抵,周廷焱大掌箍住她的后颈,发狠地说:“谁准你动这样的念头,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宋的,才想离开我。”
太近了,顾澜呼吸急促,两颊上泛起绯红,“不,不是。”
“那是什么?”男人凌厉的双眸逼近,顾澜从那双眸子里看见自己的样子,她愈发慌乱,根本没法好好回答。
“嗯?告诉我你心里的人究竟是谁?”
顾澜心跳剧烈,她此时竟然还能分心去想,周廷焱所谓的对女子不假辞色是不是装出来的,他明明……明明一举一动都撩的人心慌不已。
“我,我……”她就这样支支吾吾了许久,直到男人不耐烦了捏起她的下巴,沉沉的视线锁住她。
顾澜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或许是她心内想逃跑的想法太过浓烈了,书房的门忽然被敲响,周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侯爷,暗卫急报。”
周廷焱气息骤然一寒,目光冷冷瞥向门口,“什么事?”
周顺顿觉脖子一凉,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回报:“是关于宁州府那件案子的后续。”
男人的手掌离开她的后颈,顾澜终于又能呼吸了,退后一步离开他灼人的呼吸,缓缓松了口气。
周廷焱不自觉笑了一声,鼻子里发出轻哼:“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我。”
顾澜与他对视,几乎要被那双幽深的眸子吞没,她不敢再看周廷焱,打开门落荒而逃。
周顺差点被她撞了一下,不明所以地进来,迎上周廷焱的眼神时背后一凉。
“拿来。”
周顺连忙将手中的信交给他,周廷焱拿过来大致看了看,便丢还给他。
周顺捡着重要的说:“宁州府同知苏墨的女儿有消息了,听说她办好父亲的后事,来了帝都。暗卫找了几日没有线索,可能是被顾太傅的人带走了。”
周廷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人果真在帝都,那么他的人若是找不到,十有八九便是落到顾遥之手里了,顾遥之想干什么,周廷焱猜也猜到了,无非是不遗余力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罢了。
“你派人盯着顾府的动静,还有,加派人手保护好夫人。”
顾澜今日的举动必然会让顾遥之产生怀疑,虽说虎毒不食子,但周廷焱今日听了顾澜讲的故事,倒觉得这话放在顾遥之身上不一定对。
他相信顾澜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洛王府就不得不仔细查查了,这些年洛王算是安分守己,不怎么参与朝堂之事,也让人不知不觉就忽略了他。
“周顺,让你的人混进洛王府,本侯要查楚文轩的底。”
周顺虽然诧异,但他向来不问缘由的听周廷焱的命令,立时应道:“是,属下马上安排。”
顾遥之回府之后,从前门门房那里知道顾澜今日回来了,他不由心生警惕。
进门后,他把管家叫到书房仔细询问。
“二姑娘今日回来都做了什么?”
管家如实回答:“回禀老爷,二姑娘先去老夫人那请安,在那陪老夫人说话,午后不久,二姑娘和大姑娘起了争执,两人在账房门口吵起来了。”
顾遥之很快觉察不对,问:“她们去账房做什么?”
管家捏了把汗:“老奴只听见两人争执,二姑娘似乎觉得大姑娘私吞了夫人的嫁妆,大姑娘要自证清白,就带着二姑娘到账房查账。”
“胡闹。”顾遥之厉声问道:“你把账本给她们看了?”
管家低头,委屈道:“老奴百般劝阻,可是大姑娘那边,老奴实在不敢拦啊。”
“然后呢?她们看了哪一年的?”
管家一向细心,把顾澜和顾鸾着重看的那一本记下了,揣在怀里带过来,就怕顾太傅询问的时候答不出来。
“就是这一本,十六年前的记录。”管家把账本放在桌案上,在一边忐忑的等着。
顾遥之脸色一变,翻开账本看到当初自己刻意涂黑那一条,心中疑问重重。
顾澜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宋家人竟然跟她还有联络,他疑心顾澜猜出了上面洛王的名字,又觉得是不是周廷焱查到了什么,故意让顾澜回来试探他的反应。
他不知具体情形便无从应对,顾太傅正暗自着恼,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顾鸾若无其事的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参汤。
“父亲,你回来啦。”
顾鸾走到桌前,刚把参汤放在桌上,下一刻,顾太傅起身一巴掌扇过来,她躲避不及,脸上挨了一巴掌,参汤也紧跟着洒了她一身。
顾鸾难以置信地捂住脸,瞪大眼睛质问:“父亲,你竟然打我?”
从小到大,顾遥之从未打过她,这还是第一次,他什么都不说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顾遥之见她还不服气,冷声道:“做错什么?你坏了我的大计,蠢东西,滚去祠堂跪着,谁也不许给她送饭。”
顾鸾哭哭啼啼的被下人带走了,管家还想劝劝,便道:“老爷,洛王那边……”
顾遥之冷笑不止:“洛王,若是知道她破坏了计划,洛王岂会饶了她,我顾遥之一世英明,竟然会生出这种蠢物,倒是顾澜,真让我刮目相看,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