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厉南没听清言行宴在说什么,他侧过头疑惑地问:“言行宴,我发觉你好像真的怪怪的,老在那儿小声叨什么呢?”
“我想叨什么就叨什么,关你什么事啊!”言行宴忽然扬高了声音,他的肩膀绷紧,整个人突然变成一个炮仗一点就着,看起来像个精神极度过敏的病人。厉南被这人的咋咋呼呼搞得满心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好脾气地赶紧顺毛摸,“好好好,不关我事……”
他闭上嘴不再招惹言行宴,与吃得顾不上说话的风狸一起大口嗦面。半碗泡面下肚,厉南倏尔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扮演李老师的身份过久,言行宴一时间走不出来角色?
毕竟按之前的相处来看,言大天师可不是这样脾气古怪的人。
那要做点什么让他恢复正常呢?这样想着,厉南咬着筷子尖在身上摸索一圈,上身短袖下半身长裤,一件也脱不下来,他又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沾着他的气味又能摘下来的东西……
另一边,言行晏也意识到他刚才反应过度,但他感觉若为其郑重其事地道歉有些奇怪,可不道歉,似有若无的尴尬气氛又弥漫在他和厉南之间。
言行晏更加烦躁了。
“咳……”厉南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言行晏身后极近的距离,言行晏吓了一跳,想要转身却忽然感觉背后贴上一个人的胸膛,衣物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厉南的话语:“没有穿外套,我抱抱你?”
“抱……抱我做什么?!”言行晏瞪圆眼睛,僵硬地被厉南拥在怀里,差点失手把泡面碗打翻。
“你不是说梦里我是没有味道的?”厉南把手腕举到言行晏鼻尖下面,“现在呢?”
难以言明的香气扑面而来,若一汪裹住游鱼的清潭,五根手指修长,指甲干净整齐,就这样好看而不自知地映在言行晏眼底,他的双颊顿时胀红,死死咬着牙没有说话。
因为厉南是从后方环住了言行晏,有视线障碍,只能瞧见一只耳朵,看不到他的脸,所以也就不知道此时的言行晏,脸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
当然厉南也不可能猜到这一点,毕竟言行晏可是一个当面拱他被窝,穿他衣服,就差共用一条内裤的社会主义好兄弟。
“闻到了吗?”厉南又问一遍,言行晏连忙侧头避开,背对他点了点脑袋。
“好闻吗?”
“……”言行晏恨恨地用手肘抵住厉南的小腹,想让人离自己原点,却又舍不得用力,怕厉南真的就此松手,“你这是人问的问题吗?”
“啊?”厉南费解道:“难道不是你一天到晚说我好闻?扒着我狗一样嗅个不停?”
“你说我什么一样?”
厉南见好就收:“可爱的小兔子一样。”
言行晏被恶心得够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里是现实,我是厉南不是张亦鸣,你是言行宴不是李徽恩。”厉南眼角瞥见摇晃着脑袋和尾巴,吃得撑肠拄肚的风狸,“它是青色大貂不是白毛小猫。”
风狸没出息到极点,只要给他提供吃的,叫它狗它都乐意汪两声,更别说青色大貂这么威风凛凛的名字,风狸简直满意得不行,翻身起来瞪着圆圆的兽瞳看向厉南。
“简单来讲……你不要入戏太深,还受李老师的性格影响。”厉南委婉地表达出:嘤,你刚刚好凶,好神经质,吓到人家了。
言行宴不是大成,也不是宅鬼,当然听得出厉南的话后音,他沉默半晌,尴尬的同时还有点生气,他就是在鬼梦里受了某些画面和情形的刺激,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怎么就入戏太深了?他刚才
不过嗓门大了点而已,脾气有那么坏吗?吼两声都不给了?
可这人都主动抱着自己了,哪有便宜不占,豆腐不吃的道理?
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回拥住厉南,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感受着充满鼻腔的馥郁香气,言行宴在心里暗暗谋算起日后的计划。
风狸茫然地看着两名饲养员二话不说抱在一起,保持同样的动作三四分钟了还不动弹,它的身后忽然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他们在做什么?”
“不知道啊,可能是什么古老的仪式?”风狸抬起头,和黑无常打了个招呼,“要吃泡面吗?锅里还剩点,就是泡太久了可能有点坨,味道不尽人意……你应该早五分钟来的。”
“不了。”黑无常垂下一双黑红色的眼睛,他的右手执着一把足足有三米高的镰刀,左手掌心朝上,其中悬浮着一盏小小的烛灯,“我来引鬼魂上路。”
“你可以吃完了再去。”风狸再次游说,“我看他们还要抱一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