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有人推搡了一下熟睡的人:醒醒。
简乔新靠在石椅子上面,昏昏沉沉的听到了声响,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浅咖色的布料,还有淡淡的檀木香,这个味道,是闫乾身上的。
果然,一声闫乾微微弯着腰,语气不善:小朋友,你是真的心大啊,荒郊野岭的你也敢在这儿睡,也不怕哪里来头狼给你叼走?
简乔新还带着困劲儿呢,他喃喃道:你是狼吗?
闫乾都给他气笑了:我叼你干什么,回去找气受?
听他说找气受,简乔新算是彻底的醒了,他想起来之前闫乾和自己生气的事了,好像还没原谅自己呢。
他揉了揉眼:闫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闫乾说:你这是为了哪件事道歉?
啊?简乔新瞪着无辜的眼珠子看着他,迟疑道:我又做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
闫乾说:停车场瞪我那次呢?
闫先生真的好小气喔。
简乔新想说本来就是你的错,但他不想把自己和萧子华的交谈泄露出去,于是乖巧道:那个也对不起,我下次不瞪你了。
闫乾将手中要烧纸的袋子放到木椅上面,顺势在他旁边坐下:不是叔叔说你,你怎么这么不上道呢,平时都这么跟人道歉吗?
简乔新绞尽脑汁不明白难道大家道歉的方式还有别的:不,不然呢?
话音落,他的脑瓜被人弹了一下,不重,但是挺突然的,简亦新还以为闫乾要打自己消气,还下意识闭上眼睛畏缩了一下。
闫乾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这是小孩的道歉方式。
简乔新的指尖不自觉蜷起,他低下头:我不太通人情世故,如果有什么不对的,闫先生告诉我,我再补。
算了。闫乾姿态慵懒的依靠在木质的栏杆上:我跟你个小孩计较什么。
简乔新有点懊恼,他才不是小孩,他肚子里的那个才是小孩呢!
下午的阳光落进亭子里,一阵微风吹拂过来,纸袋子里面的金元宝纸钱有一些吹散掉下来,简乔新赶紧过去捡。
闫乾看了道:来祭拜你爷爷?
嗯。简乔新把口袋重新系的紧了些,也许是两个人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他壮着胆子道:闫先生也来祭典人吗?
闫乾垂首看着他,原本含笑的嘴角淡了下去,声音低沉了一些:老爷子离世时对自己的几个旧部很是挂念。
他这么一说,简乔新就懂了,肯定是闫司令遗嘱有交待过让人每年忌日过来看一看,简乔新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闫乾会亲自过来。
看来,闫乾很敬重闫司令。
简乔新拎起袋子,他说:爷爷能被司令大人记挂着必然也是万分感激,您今天能来瞧瞧老人家,老人家肯定高兴,若是下次您不介意,待司令大人忌日,我也想替爷爷去探望司令大人。
虽然人情世故他不懂,但礼尚往来他懂。
闫乾嘴角勾了勾,他站起身拿过简乔新手里的袋子一并提着:老爷子在樟山的陵园,闫家的祖坟在那,你若想去,便去看看吧。
他的步伐大,简乔新小步跟在他后头:喔,好,我记着呢。
这里距离山上的坟地也还有一段路,走着走着简乔新就又累了,他的步伐不自觉慢了下来,最后几乎就是挪了。
闫乾发现了,他立在原地,等着人慢慢跟上前来时才皱眉:累了?
嗯
简乔新有点不好意思,他捂了捂腰:闫先生要不你先上去吧,不用管我了,我在这里歇会儿。
闫乾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猪,但最后,他却只是陪着简乔新在一遍坐下了。
简乔新疑惑的望着他。
闫乾扭开水瓶喝了一口水:万一你被狼叼走了,那岂不是叔叔的责任?
这山上真的没狼。
简乔新也不敢太忤逆着他,反正这位是老板,人家想怎么来就真来,他才不没立场反驳呢。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重新开始走路,这次简乔新发现闫乾的步伐明显比上次慢了,之前他都要小跑才能跟得上,自然累,而现在他只需要慢步走就好了。
两个人并肩走着,简乔新发现肚子里面的这个今天居然没闹,不知道是因为见到父亲开心还是要见长辈乖巧了。
简乔新走着走着,忽然道:闫先生是不是下雨了?
一滴滴的雨滴落下来,猝不及防,原本还是细小的小雨滴,现在却又越来越大的趋势,之前还是骄阳天呢。
闫乾也感觉到了:前面有亭子,去避一避。
简乔新点点头,刚要说什么,结果一开口就打了个喷嚏,臊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只得揉了揉鼻子。
一件西装外套从天而降罩住了他的脑袋,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檀木香气。
闫乾一点不在意寒冷的秋末只穿一件白色衬衫,只提醒他:要下大了,要快点过去,注意脚底,不要摔了。
雨点不住的落下来,简乔新也知道轻重,点了点头跟着他走。
行至亭子的时候,雨已经是遮天盖日的下来了,闫乾浑身已经湿透了,白色的衬衫贴着他皮肤,精装的小腹部隐隐被映出了腹肌的形状,他的身上在往下滴水,恍惚间,简乔新居然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片段记忆。
那些地方,他都摸过的。
闫乾侧过脸来瞧他,眯了眯眼:看什么?
没,没啊。简乔新被抓包,用尽自己毕生的演技转移话题:我就是担心您这样会不会着凉。
一阵冷风吹过来,简乔新一个哆嗦,又打了一个喷嚏。
闫乾说: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简乔新也不敢到椅子跟前坐下,那边都是雨,只有亭子中间才是干的,他也有点怕了,如果真的感冒了该怎么办,有孩子不能吃药的,会对宝宝不好的。
等等!
他不是要打掉吗,为什么这么关心孩子?
简乔新慢慢蹲下身来力图抱成团取暖,脑袋里面也有点懵,他忽然意识到,就算嘴上总说打掉打掉,可是潜意识里面,他对这个孩子的在意程度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闫乾将装着纸钱的袋子放在一边,看了一下身侧人:那么冷?
简乔新老实蹲着,似乎化身为蘑菇:没,我就是累了。
顿了顿
他又从地上站起来,恋恋不舍的把外套送到闫乾的手里:对了,这外套闫先生你快点穿上吧,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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