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于他而言,既然修成了人身,那妖修与人修也并无不同,将来飞升成仙,难不成仙人也要分出来一个三六九等?
故而,在发现那小祁门弟子要对御使的妖修行不轨之事的时候,于砚丛再也克制不住,出手将其劫下,却不想,那人的身份似乎很高,于砚丛还不曾想好如何安置那一位妖修,就被寻上,继而便是无休止的追杀。
幸而,他遇上了谢千钧与阿壤。
只不过……
“我遇见你时,你的身边似乎并无他人。”谢千钧肯定地道。
于砚丛点头,“不错,我将她安置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身上的一些保命之物也留给了她。”
谢千钧恍然,难怪于砚丛的身上不曾有什么保命之物。
“你就不担心他被小祁门的人发现?”谢千钧蹙眉道。
于砚丛笑了笑,“那是父亲留给我的隐匿符,除非实力高于他,不然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谢千钧在心里艳羡了一下,太虚仙宗的太上长老,实力应当是大乘期或者是渡劫期,而区区一个被驱使的妖修,想来也惊动不了大乘期及其以上的修士。
而且,就一个小祁门,到底有没有大乘期的修士还不一定呢!
***
然而,被问及为何不立刻去找那妖修的时候,于砚丛笑的有些尴尬,“我……我……找……”
“你方才说什么?”谢千钧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古怪。
“我,忘记了先前将人藏到哪里了。”于砚丛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
这话翻译一下。
于砚丛是个路痴。
谢千钧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自己在那个小秘境撞见对方的真相。
***
于是,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下来。
谢千钧只觉得自己的心情经历了极度的大起大落。
原本以为梦寐以求的小弟子很可能就要到手了,然而,于砚丛是路痴。
原本以为自己说不定还能享受一把挑选徒弟的瘾头,然而,于砚丛是路痴。
原本以为……然而,于砚丛是路痴。
路痴,路痴,路痴。
这俩字在谢千钧的脑海里徘徊。
***
“哥哥。”阿壤扯了扯谢千钧的袖子,“如果距离不远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忙。”
“怎么帮?”谢千钧突然间意识到,他家阿壤可是息壤啊,沟通土地、植物不在话下。
但是……
“会不会太累了?”谢千钧担心地道,说到底,在他的心里,无人能够比得上的阿壤。
若是阿壤会因此而受伤,那谢千钧必定会毫不犹疑地放弃。
“没关系,我知道分寸的~”阿壤举起手,认真保证道。
见谢千钧仍旧犹豫,阿壤眼睛转了转,干脆撒起娇来,“哥哥,你就让我试一试嘛!”
一边掐着嗓音说话,还一边摇着谢千钧的袖子。
谢千钧无奈极了,点了点阿壤的鼻子,“和谁学的?”
他可不曾教过阿壤这些。
阿壤立刻想也不想地卖队友,“跟着那一只阵猴儿学的,他想逃避惩罚时候就这样抱着南宿的胳膊晃,一边晃还一边吱吱叫。”
阿壤可会活学活用了,自动将那吱吱的叫声转化成了语言。
于是……
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
缠着谢千钧答应了之后,阿壤立刻盘膝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覆盖在了地面上,等了一会儿后,他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谢千钧立刻紧张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于砚丛倒是想问结果,可是看着谢千钧那紧张的模样,最终将自己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阿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那个,我忘记问那人长什么样子了……”
谢千钧:……
于砚丛:……
***
于砚丛思索了一会儿后,“若只是描述,太模糊了,不如,我画一幅肖像如何?”
“那自然好!”阿壤立刻道。
谢千钧却抿了抿唇,实在是,他对这修仙界的人物画不怎么抱有期望。
想想前世古代的那些肖像画吧,虽然分为写意和写实,但是在谢千钧的眼里,那写实的画法,其实也不怎么写实。
苦于此时没有笔墨纸砚,谢千钧就在自己的背包里翻了翻,把做美人图任务的画纸和毛笔取了出来。
于砚丛也不讲究,没有桌椅,就干脆将画纸摊在了地上,飞速绘画了起来。
随着画卷上人物的成型,谢千钧面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莫测。
他忽然间明白了之前于砚丛说,那小祁门弟子欲行不轨之事究竟是何意了。
不外乎是交′媾之事罢了。
因为画面上的那个女子很美。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居然能够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
绘完后,阿壤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开始沟通这附近的各种植物和灵植。
他虽然不是修行木属性功法的修士,然而,作为息壤,他可以说是所有植物或者是灵植的大地母……父亲。
和植物的沟通也就更加顺畅。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青草微微摇晃,花瓣细微地抖动,树木上的绿叶也打着旋儿落了下来。
阿壤仿佛是拥有了无数的眼睛。
他看见了追着蝴蝶跑的小姑娘,看见了坐在树墩上正在狼吞虎咽的壮汉,也看见了弓着身子驾车的仆从,还有一对对的青年男女掩映在了高草间——
而同样的,他也看见了无数的罪恶。
正抱着婴儿交给另一人的猥琐男人,拿着鞭子不停鞭打仆从的阴鸷少年,正在大开杀戒的魁梧修士,还有正将一根根细针刺入人体的天真少女——
阿壤有些不太舒服。
他已经很久不曾直面罪恶了。
离开了极意秘境之后,他一直被谢千钧保护地很好。
那些仓换逃命,几乎命悬一线的滋味,也早被阿壤压在了心思深处。
他们好讨厌啊。
阿壤想着。
好想把他们全都埋了。
可是……
如果真的这么干了,哥哥一定会很生气的。
想到谢千钧一生气,说不定就会不理自己,阿壤就有些不开心了。
因为他转念又想到,哥哥分明是自己的,那为什么要因为他人而对自己生气呢?
阿壤就从来都不会生哥哥的气啊。
这样一想,顿时就觉得好不公平。
有点点生气呢。
不过生气归生气,阿壤还是很听话的接着找人。
借助花草树木,阿壤飞快得辨认着自己所看到的人,然而直
到他的极限,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办?
阿壤想了想,突然间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原本是以自己为圆心,然后一圈圈儿地往外扩散,但却很快到达了极限。
他于是将那个圆圈压扁,压成了一条直线,然后以自己为圆心,旋转着那根直线再找了一遍。
如此,他能够搜寻的范围顿时就扩大了好几倍!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阿壤在心里美滋滋地想道,待会儿一定要告诉哥哥,说不定他还会再夸夸自己。
不过现在么,阿壤有些游移不定。
他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看到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画上的人。
虽然很像,但是,他记得画像上的分明是一个女孩子啊。
而现在,这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难道是她失散多年的兄长或者是弟弟?
确认再没有其他相似的身影之后,阿壤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将自己所看见的告知了谢千钧和于砚丛。
包括那一句失散多年的兄妹。
谢千钧:……
他都要唱起来了!
倒是于砚丛思索了一会儿后,又问道,“小谢公子,她的身上可有一件挂饰?那挂饰是砚台的模样。”
阿壤想了想,肯定地点头,“有!是黑黑的玉,对么?”
于砚丛的面上露出了一抹喜意,“没错,肯定是她!”
至于对方为何换上了男装,于砚丛倒是也能理解。
以那个妖修的容貌,仍旧以女子的外貌外出行走,才是真的危险!
“不知她此时正在何处?”于砚丛的语气颇有些着急。
阿壤指了指西南的方向,“就那里,大概有几百公里呢!”
“她此时可否安全?”
“应该挺安全的。”
“那就好……那就好。”于砚丛喃喃,继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知,小谢公子可否帮忙画一张地图?”
虽然就算有了地图他也不一定能找到正确的路,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没有地图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又会误打误撞地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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