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
良妃道:“七王妃心比天高,对于此等小事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在我们眼中这比天还大的事儿在她那儿大概连个小事都排不上吧。”
贤妃道:“和七王妃一比,倒真是显得我见识浅薄了,日后还得向七王妃多请教。”
卫央第一次觉着,有些夸奖比骂人的话难听多了。
这些宫妃整日里在宫里无所事事,也就嘴皮子溜一些,损人时一个脏字都不带,但能让你觉着自己好似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
若是上一世的卫央坐在这里,大概要被说得头都抬不起来。但现在的卫央好歹也比她们多活了十年。在烟县的那十年里,那些市井泼皮和因着两根葱能在大街上撒泼打滚的婆子们,她见得多了,如今看这些宫妃句句讥讽,她倒看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良妃说话就和她隔壁家的那个王婆子一般,带着些骄纵,但撒泼的劲儿还不到位。
德妃就像是菜市口屠户家的娘子,性子泼辣,但少了些书香气。
贤妃和烟县卖瓜的常婆子有些像,说话看起来和和气气,但那话里都带着针呢,一不留心就朝你心上扎一针。
淑妃则和卖豆腐的张氏有八分相似,说话娇娇软软的,听上去让人想去撩拨几下,但她又会恰到好处的退一步,话是说了,但谁也不得罪。
真真是没意思极了。
卫央坐在那儿请摇了摇头,缄默不言。
孝清皇后见说得差不多了,便道:“今日便这样吧,本宫乏了。”
众人哗啦啦的站起来,像是举行某种庄严仪式一般,跪在地上朝着皇后拜了拜,尔后离开坤宁宫,如同一群粉墨登场的小丑般,仪式完毕,便可
退场。
卫央也随着众人离开,却在走了几步后听到皇后道:“七王妃留下。”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卫央低着头勾了勾唇,“喏。”
偌大的坤宁宫里静的掉下根针来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孝清皇后便在这样的寂静中开了口,“王妃和王爷可还顺遂?”
“一切顺遂。”卫央答。
“新嫁妇总还是不懂皇家规矩。”孝清皇后淡淡道:“恰好本宫这里有几个嬷嬷,都是教导过几位公主的,如今体恤王妃,便先给王妃用着吧。好好熟悉一下皇家,日后可莫再闹出笑话来。”
啧,终于来了。
以教导之名给她送来那五个恶奴,成了她毕生都难忘的记忆。
卫央勾着唇角笑道:“多谢母后体恤,只是七王府内毕竟还是王爷做主,此等大事还是得交由王爷决定。”
“你乃七王妃,府内事务自是要交由你管辖的。”孝清皇后一向也□□惯了,涂着蔻丹的手往后一指,“这五位嬷嬷,从今往后便跟着你了。”
尔后话锋一转,对着那五位嬷嬷厉声道:“七王妃的礼教便交给你们几人了,日后若是再让王妃说出些不知好歹的话来,你们知道该如何做的。”
五位嬷嬷异口同声道:“奴婢必定以死谢罪。”
声音洪亮,把卫央都吓得抖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她便释然了,既然想跟,那便跟来吧。
反正七王府不缺那一口吃的,她就不信,这一世还能沦落到和上一世一样惨淡收场。
于是她敛了眉眼间的厌恶低声道:“多谢母后赏赐。”
回宫途中,小雪坐在卫央的右手边,手中拿着卫央给她的医书,还是忍不住埋怨道:“王妃,我们为何要接下那些烫手的山芋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后面瞧了瞧,虽然有一车之隔,但卫央感觉如芒在背,那种如同毒蛇缠绕的感觉又回来了。
好似有毒蛇在你的周围不停地吐着蛇信子,偶尔还会发出嘶嘶的声音,只待你歇下来,便会朝着你的身上咬一口。
卫央的指间轻点在小几上,“皇后娘娘的赏赐,不接也得接。”
小雪撇了撇嘴,“那几个嬷嬷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
卫央心道:你的眼力见儿倒是不错。
两人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卫央往后一仰,脑袋直接碰在了马车壁上,小雪也未曾幸免,车夫道:“王妃,前面的路堵了。”
卫央道:“怎么回事?”
车夫支支吾吾,“王爷……王爷好似……在巡城,前面有许多百姓都……都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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