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林老实还真接了,脸上没有半分勉强,也没一丝激动,仿佛摆在他面前的不是两百块,只是两张纸一样。
看林老实拿了钱,村长直皱眉。想说点什么,把今天这事对林老实的不利影响都扼杀在摇篮里,结果他刚一抬头,面前忽然伸来一叠钱。
“阿叔,这两百块搁你那儿,过完了年,开学的时候统计统计,看看咱们村子里12岁以下的娃娃,有哪些没去上学的,给他们交学费吧。先紧着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些孩子可怜,没人教,不懂事。”
村长愣了一下,干瘦的脸上浮起放松的笑意:“诶,好,好,我知道了,我替他们谢谢你。阿实,你心肠真好。”
这下看谁还能说阿实半分不好。阿实这孩子做事可真聪明周全,自己先前是白担心了。
看到这一幕胡安气得脸都扭曲了。他辛辛苦苦赚的钱,林老实接过去转手就做了人情,功劳都算了别人的不说,自己还被嘲讽了一顿。
这村子里有几个孤儿啊?林老实说孤儿不懂事,不就是在说他不懂事吗?他都二十多岁了,还被一个同龄人说不懂事,偏偏对方又没指名点姓说他,他还不好对号入座,只能吃了这个闷亏。真是操蛋!
瞧胡安吃了大亏,脸色很不好,何春丽也着急。她本意是羞辱林老实,可不是为了便宜他,让他拿着他们的钱做好事换好名声。她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颓势。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村长就发话了:“行了,胡安,你事情都办完了吧?办完了就赶紧带着不相干的人回去,咱们村不欢迎那等喜欢挑拨是非、嫌贫爱富的外村人。”
何春丽还没跟胡安结婚,可不就是外村人。
明晃晃地被村长打了脸,何春丽不高兴,想理论理论,但被胡安拉住了。
胡安扫了一眼村长带来的几个村民,这都是村里人缘好,辈分高的长辈。他们都是站在林老实那边的,真理论起来,他还要吃一顿排头。
他赶紧拉着何春丽走了。
目的没达成,还亏了两百块,白白花钱帮林老实买了个好名声。何春丽不高兴,走到胡安家的时候,她甩开了胡安的手:“我话都还没说呢,你怎么就拉着我走了!”
胡安瞪了她一眼:“还不走,想被村长他们拿棍子打出来是吧?你没看出来吗?他们都站在林老实那边的。要不是你不甘心,非要去找什么林老实,我今天也不会丢这么大的脸,花钱买吃亏,我胡安这辈子还没做过这样赔本的买卖!”
听出他语气里的埋怨,何春丽不高兴了,食指指着胡安的鼻子:“你……这是还没结婚,你就厌烦我了是吧?这婚,你还想不想结了?”
又拿结婚来压他,他做的让步还不够多吗?这女人动不动就拿结婚来说事,还真以为他非她不可不成?
兜里有钱,腰杆挺直了的胡安也来了脾气:“爱结不结,随便你!”
撂下这句气话,他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留下何春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泪当即涌了出来。她的命真苦,遇到的男人全都是王八蛋!
第22章重生悔过文中的老实人
吵了一架,何春丽跟胡安闹得不欢而散,但这个婚还是得结。因为话已经放出去了,全村的人,还有县城的熟人都知道他们要结婚了,就因为几句口角不结婚?两人都好面子,丢不起这个脸。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店铺刚开起来,生意正是最好的时候,现在这时候拆伙,两个人的优势没了不说,还要多一个竞争者,不划算。
反复衡量得失之后,何春丽决定原谅胡安。
而胡安本就不是大大咧咧不走心的性格,他出去跟朋友打了半天牌,气就消了。到底是自己觊觎已久的女人,还没得到,这股热乎劲儿也还没过去,他先低了头,托朋友找私人高价买了一盆开得很漂亮的君子兰,拿过去哄何春丽开心。
女人嘛,有几个不喜欢收到花的?更何况,现在物质贫乏,温室花花草草还没养起来,县城里也没花鸟市场,大冬天的要买到这样一盆盛开的花可不容易。
何春丽收了花,有了台阶下,顺势就跟胡安和好了。不过这场争吵,到底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信任的阴影,她暗暗地想,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只有钱才可靠,她得偷偷攒点私房钱。
和好了,谈婚论嫁的事也提上了日程。在胡安大手笔地表示可以给八百块的彩礼后,何家这边喜笑颜开,非常爽快地同意了两人的婚事,胡安那边没有直系亲属,没人管得了他,更是没问题。
婚事很快商量好,接下来要商量的是举办婚礼的事。胡安头一回结婚,当然要办。何春丽虽然是二婚,可发了财,踹掉了穷得叮当响的前夫,一婚还比一婚高,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又嫌跟林老实的那场婚礼办得太寒酸,她也想办。
这时候按照乡下的习俗,婚礼是男女双方分开办,前一天在女方家办,招待女方家的亲戚朋友,第二天一大早,男方过来迎亲,女方家的亲人把新娘子送过去。男方家再开宴,双方各自招待自己的亲戚。
胡安和何春丽现在有钱了,两家又离这么近,本来是想在村子里热热闹闹地办一场的。
但胡安上面没有父母祖辈,没人给他操持,他就一个破房子,现在修建新房也来不及了,更何况何春丽说等赚了钱在城里买大房子,不要浪费钱在乡下建了,他们俩又不回来住。
所以婚宴只能找村民们帮忙。这时候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找邻居们借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之类的,同时请邻居帮忙做饭、洗碗、买东西。
胡安拎上特意在县城买的礼物,挨家挨户找人借这些东西,并请他们帮忙。可敲响了好几家的门,都被拒绝了,借口更是拙劣,要么是家里的桌椅坏了,要么是那天家里有客人来,或者是最近要走亲戚,没法去帮忙,更有甚者,直接没开门,装不在家。
走了十家,只有一家答应借桌椅板凳,参加他们的婚礼。连番吃瘪,胡安恼火得很,也不去碰壁了,干脆拎着东西去了他堂伯家,拿了五百块放在桌子上:“二伯,我要结婚了,准备办酒,我爹妈不在了,也不懂这些,恐怕得麻烦你和四叔帮我操持!”
胡二伯抽着他自己卷的土烟,目光定格在那叠厚厚的大团结上,停留了几秒,挪开,吐了一口浑浊的烟雾后,半合上了眼帘:“钱拿回去吧,这个事我办不了。”
胡安诧异地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胡二伯竟会没多做犹豫就拒绝。这可是五百块,现在农村办酒,他家又没什么亲戚,就关系好一些的邻居和跟他玩的好的朋友过来,顶多几桌十来桌,五百块怎么也有剩。
胡二伯帮他办酒,肯定稳赚不赔,而且多余的饭菜肉也全是他家的。这可是个不小的便宜。
但没想到,这样的利诱胡二伯都不为所动。
胡安皱着眉,深深地看着他:“二伯,我可是你的堂侄子,你就不帮我这个忙吗?”
胡二伯把旱烟杆往桌上一放,抬起头,看着他,叹了口气:“胡安啊,都是街坊邻居,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半年前,何春丽才跟阿实离了婚,这才多久,你就大张旗鼓地娶何春丽,还弄得这么隆重,让阿实的脸往哪儿搁?都是一个村的,做事不是这么做的!”
结婚就算了,低调点嘛,领个证,请双方亲戚坐下来吃个饭,做个见证,就完了。非要大张旗鼓地办酒,搞得比谁都隆重,这不是为难街坊邻居们吗?来了,怕阿实没面子,不高兴,不来,又要得罪胡安。
胡安不服气:“他们都离婚了,还不允许我娶何春丽?不就是他开塘放水救了你们村里的水稻嘛,难道你们要记一辈子。他那一塘的鱼能卖多少钱?有五百吗?就值得你们什么都向着他吗?”
胡二伯重重一拍桌子:“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话?阿实就是没放水,我也不会答应帮你办这个事。我胡开明以后还要在村子里做人呢,可不想别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把你的钱拿走吧。你结婚我很高兴,不过你娶要何春丽就不用叫我了。”
“随便,以后你别后悔!”胡安拿起钱恨恨地撂下这句话就走了。两家本来就隔了一层的,也不是多亲的亲戚,本还想提携他们一把,但他们不识相就算了。
胡二伯不帮忙,胡安也没去找胡四叔,因为那个四叔跟胡二伯是亲兄弟,一向唯兄长马首是瞻。他就别自讨没趣,再上门找讨嫌了。
离开了胡二伯家,胡安没回自个儿家,直接去了何春丽家,提议去县城办酒,把她家关系好的亲戚都请去,直接在县城包个饭馆,请客。
这么办省心又体面,估计好几年内,附近几个村,都找不到像她这样风光的婚宴了,毕竟还没哪家舍得花钱,大手笔地请人去县城的饭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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