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一直都在骗她,他也一直处心积虑要跟她离婚,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冷淡,才会故意装不行跟她分房睡,才会明明有办法解决鱼塘的贷款却不告诉她。
因为他也是重生回来的,他一直记恨她当初抛弃了他,跟胡安私奔!他一直早就想摆脱她了,但他从部队退伍回来,腿还有点不利索,她都不离不弃地跟着他,如果他还要抛弃她,跟她离婚,会被人骂负心汉,他们村子里那些倚老卖老的东西也会轮番上阵劝他不要离婚,她娘家人也会拿起棍子找上门问他讨个说法。
所以他才会一直暗戳戳地鼓动她离婚!
她是着了林老实这个阴险小人的道。
“林老实,你算计我!”何春丽气得双目欲裂,不甘心地怒吼道。
她的这番激烈的表现,无疑证实了林老实的那番话。确实是林老实看不上她,所以故意装不行,跟她离了婚。
两人的这番八卦情仇,可比什么小护士偷改病历要吸睛得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林老实跟何春丽身上。
林老实花了四百块钱彩礼娶个媳妇儿回家,连个大胖小子都没生,前两年也一直在部队里,估计睡也没睡几次,就非要跟媳妇儿离婚,甚至连自己不举这种谎都能说出来。离婚后都三四年了也没再娶,说明他也不是因为在外面有了相好,所以要离婚跟心上人腾位置。
再看何春丽一副气鼓鼓却又心虚的模样。大家心里都有底了,以前这林总是个军人,长年累月不在家,何春丽又生得漂亮,私底下肯定有不少男人冲她献殷勤。
何春丽独守空房,可能是没把持住吧,跟其他男人有了首尾,被林老实知道了,林老实好面子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只能这样暗戳戳地想办法离婚了。
难怪林总离婚后,事业蒸蒸日上,现在成了县里面排得上号的大老板了,多少人上门给他说亲,他也不肯松口。敢情是被何春丽给恶心到了。
不光其他人这么想,杨树村的人更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何春丽离婚后又不要脸地又嫁回了他们杨树村,还看上了胡安那个一穷二白的小白脸,原来两人早就勾搭上了啊!
本来高高兴兴来参加表彰大会的村长生气了。这个何春丽,就是个祸害,阿实今天的好日子都被她给搅和了。
村长板着脸,不高兴地站了起来,以大家长的口吻训斥何春丽:“够了,你不要脸,我们杨树村的人还要脸呢?胡安呢?你离婚没几个月就嫁给了他,现在又有了他的孩子,那就好好过日子,来找阿实干什么,关阿实什么事?都一个村子的,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让胡安的颜面往哪儿搁?”
村长的这番话无疑证实了大家的猜测。不然都离婚了,谁会那么想不开,还嫁到前夫的村子里去啊,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而且要是嫁一个条件很好的人家也还说得过去,她偏偏嫁了个不如前夫的人家。
这不是早就有一腿是什么?
啧啧,这个何春丽真不要脸,她肚子大了,找让她肚子大起来的男人去啊,找前夫算怎么回事?
何春丽曾经大小也是个老板,还是个漂亮的女老板,在场不少人认识她跟胡安。
听到村长的训斥,人群里不知是谁冒出一句:“胡安把钱和房子都输光了,还欠了债,跑到外地躲债去了!”
人群里发出一道嘘声,大家这会儿总算明白何春丽为什么会不要脸地跑来找林老实了。原来是丈夫把家里的钱都输光,跑路了,她怀了孕无依无靠,所以又想起发达了的前夫。
她虽然可怜,但就她做的这些事,还真没人同情她。
村长听到这番,气得脸都青了,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净给他们杨树村丢人,还牵连到阿实。
他可不能放任何春丽在这儿继续抹黑阿实。村长跟侄子小刚使了一记眼色,冠冕堂皇地说:“胡安这混账东西!罢了,你嫁到我们杨树村就是咱们杨树村的人,胡安他爹娘不在了,家里就他这根独苗苗,我们也不能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走吧,回村里,大家一人从嘴里省一口,也不会饿着你的孩子!”
小刚马上附在他媳妇儿耳朵边说了两句。他媳妇立即拉上站在马路边看热闹的另一个妇女,两人走上前,一左一右,拉着何春丽劝她:“走吧,春丽咱们先回去,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两个妇女都是干惯了农活的,力气很大,架着伤心绝望没反应过来的何春丽,半推半就地把她带到了马路上,结束了这场闹剧。
她一走,林老实也朝县里面的几个领导点了点头,然后叫上江圆,离开了县政府。
走到大街上,林老实对江圆说:“你在县医院实习吧?快回去忙吧,今天这事我会解决的。”
“嗯。”江圆涨红着脸说,“林队长,今天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当初我确实做错了,做错了就应该承认错误……”
林老实看了一眼腕表,打断了她:“这个事我们晚点再说,你先回医院,我现在有点事。”
江圆抿了一下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哦,那你先去忙。”
林老实冲她点点头,大步追上了村长他们。
村长把何春丽带出来后,跟村里人一起送她回去。
到了楼下,何春丽总算回过神来,一把甩开了小刚媳妇的手:“滚,我不跟你们回那破乡下去,谁要回谁回去!你们这些林老实的走狗!”
村长拉下了脸。这个何春丽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不过他还没发话,几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瞧见何春丽,吹了一声口哨,为首那人讥诮一笑:“怎么想赖账,还带帮手来了?行啊,不想用房子抵押也可以,胡安欠了我们3800块,这是欠条,你们把钱还上,房子就还是你的!”
这些要债的早有准备,逼胡安写的也不是什么赌债,而是打的借款欠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春丽就是想去公安局举报他们都都不怕。
乍然又遇到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东西,何春丽脸色一白,浑身发抖,再无刚才的嚣张气焰。
瞧这几个家伙就不是好相与的,村长睨了何春丽一眼,说:“走!”
何春丽一听急了,猛地抬起头,求助地望着村长:“阿叔……”
到底是一个村的,她肚子里又还怀着胡安的孩子。村长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停下了脚步说:“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谁家也拿不出3800给胡安还赌债,即便是哪个村民家里拿得出来,我也不可能要求别人给这笔钱。村里的拖拉机待会儿就回去,你要愿意就跟我们回去,不愿意老头子我也管不了你。”
不管她,她没房子也没钱,怎么办?
何春丽不想灰溜溜地回乡下,但她没办法,现在手里一点钱都没有,想去外地重新开始都不可能。
犹豫了一会儿,何春丽慢吞吞地上了上了楼。
村长见了让小刚媳妇上楼帮她收拾东西。
不一会儿,她就把收拾了一箱子衣服下来,至于家里其他东西,除了一台电视机,都不值钱。而电视机,那几个要债的说了,也一起抵债,不许何春丽搬走。
村长他们不帮忙,何春丽拿这么几个大男人没办法,只能认命。
等他们下了楼,正巧林老实也来了。
他先跟村长打招呼:“阿叔,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