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十多年前,他也是执掌朝堂的右相权臣。
唐慎的那番心思,换做他人,可能看不出来,可傅渭却知晓。他长叹一声:“原以为他不会为梁博文做些什么,又或者这许多年过去了,无谓再做些什么。但谁曾想,他竟一直记得。怎的这般无知痴傻!”嘴上这么骂,傅渭表情却十分赞扬,他摸了摸胡子,“不过你小师弟这番举止,可是危险至极啊。你可知,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还想给钟泰生那老家伙翻案不成?”
“不知。”
傅渭一呆,过了许久才惊道:“你不知?!”
王溱看他,反问道:“先生为何觉得我一定知晓小师弟想做什么,在做什么?”
傅渭站起来走了几步,回过头,还是不信:“你怎么会不知?”
你王子丰能不知?
就你那芝麻大点的心眼,能容许你小师弟做你不知道的事?
王溱举起酒盏,一饮而尽。许是喝多了,他少了分内敛,多了分锐气,与酒气掺杂在一起,耀眼如清然皓月。他毫不做作地开怀一笑:“我要知晓它作甚?”
傅渭:“诶?”
“我只要知晓,他想做何事,我都会顾着他,为他扫平前路波折,为他荡清身后烦忧。如此,不就好了?”
傅渭怔然于原地,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对你师弟,果真是那般心思!”
王溱轻轻笑了。
傅渭今日拿那幅画的事问他,不仅仅是在询问他唐慎想做什么,也是在试探他对唐慎的心思。他何尝不知?不若顺水推舟,而且……
说了又何妨!
良久,王溱真心感慨道:“今日我真喝多了!”
第124章
唐慎寻书回来,傅渭没见到书,也没见到温书童子,问他:“那小童子可是又去哪儿玩浪去了?”
唐慎笑着为温书童子辩解:“先生猜错了,我们找了许久,始终没找到。温书便把抚琴童子喊来了,这才知道那本书早就不放在先生书房了。前几日先生赏花时,将它放在花园了。所以温书与抚琴先去寻书,我就先回来了。”
没过多久,温书童子和抚琴童子果然拿着书回来。
傅渭翻开这本诗集,与自己两位学生品鉴一番后,他指着王溱,对唐慎道:“你师兄方才说他醉了。”
王溱举着酒盏,仍旧一杯杯地饮酒,仿若没听见傅渭的话。
唐慎:“师兄醉了?”
王溱看向他,轻轻一笑。
傅渭拂袖道:“罢了罢了,今日就到此吧。你扶着你师兄回去,送他回家,可别第二日户部尚书醉倒在大街上的事传遍整个盛京城,老夫都丢不起这个人!”
唐慎立刻走上前,他扶着王溱的胳膊,将他带出了傅府。
王溱似乎真的醉了,一上马车他便闭上了眼睛,头微微歪下,很快就枕在唐慎的肩膀上。唐慎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他掀开车帘,对马夫说:“先去尚书府。”
一路上,王溱始终闭目睡着,唐慎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他。等快到尚书府时,管家早已在门外候着。
唐慎:“师兄似乎醉了,所以我送他回来。”
管家大惊,错愕地看了眼枕在唐慎肩上的王溱,又看了眼唐慎。他徐徐行礼,道:“劳烦唐公子了。”管家很快命人把王溱扶了进去,唐慎这才上车回家。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尚书府的大门才刚刚从背后关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王子丰倏然睁开眼,站直了身体。
管家见状,心中道了声果然。
管家照顾王溱十余年,自王溱来盛京,他便跟着过来了。他从未见王溱醉过,一来王溱的酒量十分不错,很难喝醉;二来以王溱的谨慎和品性,他最不喜将掌控权交由他人手上。醉鬼这种事,王溱决然不会去做。
王溱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琴谱。这是在马车上时,唐慎趁着他睡着,迅速塞到他怀中的。想来就是他二十九岁生辰的礼物了。
琴谱是前朝遗本,价值连城,王溱定定地看着这本琴谱,却怅然地叹了口气。他道:“准备醒酒汤吧。”
管家惊讶道:“公子醉了?”看着不像啊,双目清明,走路稳健。
王溱摇摇头,轻轻地笑了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
另一厢,唐慎回到府上后,书童奉笔一直为他等着灯。因为第二日还要上早朝,所以唐慎戌时前一定会入睡。奉笔闻到唐慎身上的酒味,贴心地问道:“公子可要喝醒酒汤?”
“……嗯。”
很快,奉笔将姚大娘早早备好的醒酒汤端了过来,搁在书房的桌上。唐慎右手拿着一本书,定定地看着。可是过了许久,他也没翻动一页。许久,奉笔提醒道:“公子,汤该冷了。”
唐慎精神一个恍惚,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伸手拿起醒酒汤。
奉笔惊呼:“公子,那是笔筒,您拿错了。”
仿若当头棒喝,唐慎猛然回神,他手上一个不稳,青瓷笔筒砸在地上,落了满地碎片。奉笔急忙收拾起来,唐慎张了张嘴。片刻后,他道:“你先出去吧。”
奉笔一头雾水地将碎瓷片收好,带出书房。
唐慎放下了那本他看了小半个时辰,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他的手指用力地缩紧,又用力地张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未想过……
师兄对他竟然是那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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