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墨白楞了一秒,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看着恐怖,没想到开口后的嗓音却是温润声清,跟玉石碰撞似的清雅。
大脑却反应飞快,脱口而出乔墨白,十号房的犯人。
对方听到这个回答,皱了皱,曾冬为什么将你留在这里。
那小子就是故意报复我,我把房间拆了让他给我换个房,结果他给我换到你这里来。
乔墨白举起被绑住的双手,冲着那人扬了扬下巴大哥,帮个忙呗,那孙子怕我反抗将我绑了起来,你帮我解开,我请你吃糖。
荒獒看了一眼他全身绑着的绳子,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一只手握紧他手腕上连接的地方,只一瞬原本捆的乔墨白无法动弹的绳子就直接断成了俩节。
做完着这一切,荒獒又走回了角落里去,重新变成一根柱子。
窗外的雨水稀里哗啦的打在墙上,闪电一道一道的往内打着亮光,乔墨白手腕上绳子被人解开了,他自己弯腰将腿上的绳子也解开,获得自由后二话没说的冲向那扇门。
咯吱咯吱。
门把被大力的转动着,锁芯死死的咬住内部暗扣,任由他用力也无法打开。
靠!
乔墨白踢了一脚房门,一道惊雷从身后闪过,他回头,那边墙角深处站着的人肩上多了一样东西。
房间内,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那里被风吹到跟前,有点土,有点腥臭,又有点辣的古怪味。
乔墨白身体贴着房门,眼睁睁的看着角落里那个人的肩膀连通在墙上,无数的涂鸦树枝都活了过来。
一个个结成团的树果裂开了口,露出了藏在其中的真面目。
配合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乔墨白努力控制身躯抖动的频率,指挥脸部肌肉拿出正常发挥的笑容;大哥,夜好像有点深了,不如你先睡吧,我一会就走,绝对不打扰你!
门侧几根树枝从墙上爬了下来,好奇歪头注视着那人类,伸出长长的枝干戳了戳他肩膀。
乔墨白低头,几根树枝正对着他比划手脚。
呵呵。乔墨白默默将那几根要往身上靠的树枝推出去:这位大哥,咱们有话好好商量,这样是不是有点破坏监狱感情?
被他推出去的树枝觉得他这样有点好玩,又用力的将枝条怼在他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
第14章
它们不会伤害你。
荒獒站在墙角没动,只是他的安慰明显没什么作用。
门后的人将那几根要往身上爬的树枝弹下去,打着商量的口吻;那我能将房间里的灯开亮点么?我有点恐黑。
荒獒没回答,乔墨白就当对方已经答应了,伸手翻开那些挡住墙壁的树枝,找到开关啪啪啪。头顶上空的灯全部被人打开,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立马变得亮堂。
无数的树枝长在墙上,乔墨白定眼看了又看,手指抓住一根不停扭动的枝丫:尤加利树?国内很少见啊。
认识植物就好办,乔墨白抬头,望着墙上那一截一截纠缠在一起的树木,伸手动作勤快的握住其中一块打成树结的东西;这树属于桃金娘科目,会有周期性的枯叶脱落现象,叶子呢,也会有三种状态。
你这种,蒴果已经呈现卵状葫芦型,是成熟的意思。
乔墨白放下手里调皮的树木,转头看向那边墙角站立的身影,有点纠结那个这树是不是生病了?
他摊开手,一颗根茎底层带着白色水渍的斑点蒴果倒在他手心里,不是我掐断的,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大概吧,不用管它。
荒獒无所谓的说道。
还是管管吧,这要是放着不管,很快就会死的。
乔墨白弯腰,从裤管里摸出一把断裂的蝴/蝶/刀,直接在地上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抓住一根要过来跟他玩的树枝,低着头看着它身上病变的地方:尤加利树也叫做桉树,这种树木很喜欢水,今天外头下雨所以它们大概心情好想出去玩,据说世上大概有六百多种这种树木的亲戚。
大部分的品种都是高大型的乔木,少数是小乔木,像这种有点灌木形状的就更少见一点,树身上的树瘤都是用来贮藏养分跟萌芽更新的地方,等再过几个月它们就会开花了。
小巧的蝴/蝶/刀在那些瘤子的地方轻轻用力,一颗蒴果就被挖了出来,树枝被砍断,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里逃脱;别动,你这茎腐病已经到了中晚期,再不把病变的地方切除挖掉,不用等开花就会死成柴火。
说话间,又一颗蒴果被人挖掉扔在一旁。
乔墨白侧身对着荒獒,低着头坐在地上,双手飞快的抓着那些翻腾的树木,一根接着一根,所到之处,残肢断刺遍地。
要是能施肥效果就更好,我现在这种办法,只是属于最低级的治疗,切掉这些坏死的病根后,你最好将树木的根部也清理一遍,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水源的污染造成。
角落里站立着的人,不时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墙壁,手里举着一根被乔墨白切掉蒴果的树枝你叫什么名字。
装作努力干活的人,偷偷看他一眼,手里动作没停;乔墨白,你呢?
荒獒。
荒獒走到他的跟前,瞅着他手起刀落的动作:你的精神体是治疗吗?它长什么样子。
一心提防的人楞了楞,随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被你发现了,我的那东西太小,它能力有点弱。
鬼知道精神体是个什么玩意,反正人人都有,就当他也有吧。
它很不错。荒獒点头,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平静的心情。
往日里无时无刻暴躁的情绪,好像在他的话语跟动作当中被人安抚下来。
就连那些害怕死亡的树木,被他切除了一部分后,不但不害怕,反而还变得很满足。
呵呵,你别夸它,它会自豪的,你有刀吗?这些都要尽快弄掉。
没有。
但是他有双手,只见荒獒抓住那些长着蒴果的地方,手掌包裹着东西,直接用力捏下去。
噗哧!
汁液横飞,完好无缺的蒴果直接被人捏扁丢弃。
乔墨白:算了,你还是去休息吧,我来弄就好。
荒獒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专心的犹如农场主正盯着自己的奴才干活。
被他盯着的人,低着头认真的处理手里的东西,身体却戒备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防止他突然暴起拿自己开刀。
上次被追杀的画面,还没从他的大脑里移除,不得不小心对付。
房间安静了五分钟后,荒獒忍不住的开口;为什么你的精神体不继续治疗?
乔墨白歪头,很认真的思考几秒,它累了?
它太弱了。荒獒有些不满。
是是是,太弱了。赔笑的某人打着哈哈。
监控室里,曾冬坐在桌前盯着11号房间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
时间一点点的划过去,屏幕当中的俩人不但没有如他所愿的打起来,反而看着,好像相处的很愉悦?
这一夜,11号房里临时合住的二人,谁也没有合眼。
乔墨白是不敢,他宁可假装在这里修剪树木,也不想一觉起来自己尸体都凉透了。
荒獒是在等,等着他的精神体休息好,重新开始治疗他。
这一等,就等到窗外的夜雨停止,朝阳升起,紧锁了一夜的房门也被人从外界打开。
曾冬站在那里,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将他的脸笼罩在晨光中。
嗨,曾大管理早呀。